暴露出去,這東西,當真只有此一份嗎?」
李昭文道:「是。」
李叔德沉默許久,似是嘆了口氣,似乎是這件事對於他的衝擊實在是太大了,他想要把手中的玉牌放在桌子上,但是不小心墜下。
此物珍貴,落了個粉碎。
李叔德驚呼道:「啊,糟糕!!!」他抬起頭,臉上似乎有驚愣和倉惶,
道:「不小心打碎了!」他看向前面,看到李昭文沒有什麼變化,只是安靜平和。
李昭文安靜看著父親的把戲。
帶著一種早已經知道的情緒,帶著一種悲憫和淡淡失望。
像是天上的鳳凰,看著人間。
李叔德臉上的,屬於政客的偽裝緩緩消失。
在那鳳凰般的目光之下,逐漸退化得甚至於有些無措起來,他沉默許久,輕聲道:「吾兒,他們,他們是你的哥哥和弟弟啊,你們都是一個孃親生的,你們,你們血濃於水。」
「咱們不能對自己人動手啊,這訊息一旦走漏的話,你的哥哥還好,你的弟弟,就真的要被凌遲的。」
李叔德就像是一個年紀已經大了,真正的妻子卻已去世,現在幾個孩子之間有了爭執,他不能處理的,無能的老人一樣了,年輕時候持拿一壺箭矢去平定叛亂的豪氣和少年的意氣都在歲月中腐蝕了。
都是他的血肉,都是他的孩子,他能怎麼辦?
李昭文輕聲道:「您關心他,就不關心我?」
李叔德抬起頭,愜證看著李昭文。
李昭文道:「他的計策成功的話,是我去救您的路上,被殺啊,是要被方軍踏死,踏成肉泥的。」
這樣的家庭情況,讓李叔德的心臟都抽痛了下,他想要說什麼,李昭文道:「不過,三弟之事,已經,不那麼重要了。」
「我可以當做是他恣意,是他被蠱惑,也從不打算要了他的性命。」
「只是父親,我們不必談論所謂的親情血脈。」
李叔德心中一顫。
「敢問,天下偌大,我西意城該如何!」
李昭文發問,直指天下之要害。
少女眉宇平靜,徹底放下了那邊,這個被人間的感情牽絆著的鳳凰,放下了這些繩索,她的目光,從不該聚焦於這裡,她抬起眉目,看到的只是那洶湧的天下。
看到的是西意城的處境。
一種極端重要,極端危險的處境。
應國肯定不願意放棄這裡,而其他的勢力,卻也都極看重這裡,想要侵佔此地,想要拿到這一個,事關於天下未來之走向的要衝之地。
李叔德道:「———-從長計議。」
他撥出一口氣,道:「昭文,此事———」
李昭文退後半步,甲冑肅殺,拱手:
「請國公稱將軍。」
李叔德感覺心似乎被刺痛了下。
先前還好,此刻終於忍不住,只這女兒一句話,讓他竟不覺老淚縱橫。
李昭文淡淡道:「軍中還有公務,就不陪國公閒談了。」
她轉身,大步走出,走到門口的時候,腳步頓住,側眸,看著自己的父親,
道:「可是,在我說,希望您退位的時候,為什麼,您預設的就是我來接班呢?」
「您,到底是在如何看我。」
李昭文大步走出。
李叔德愜愜許久。
回到自己的住處,李昭文沒有如同往日那樣的換去了身上染血的兜整,甲冑,沐浴之後,換一身舒服的衣服,她往後,摘下兜鑑之後的頭只是靠著長孫無垢。
這些年來,李昭文自己倒還好,長孫無垢越發柔美豐。
長孫無垢輕輕揉著李昭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