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暫的沉默裡,他抬頭看了一眼低頭沉默處理著傷口的堂弟,眼皮子微微跳了一下,只能感慨時光飛逝。
短短的幾年時間,自己還在迦南這鬼地方消磨時光的時候,一切都已經不同。
除了老太爺之外,誰還能料得到這個家裡曾經最無害的這個小老弟能夠成為貨真價實的候選燭龍呢。
先是丹波,然後是道場,接下來是六合會,以東夏譜系的身份加入天國譜系,如今已經成為了舉足輕重的角色。相比之下,自己已經算一無所成,蹉跎時光了。
想到這裡,他忍不住無奈搖頭,懶得再賣關子吊人胃口了。就當送人情吧。
他說:「你的聯絡人柳東黎,把他爹給捅了。」???
他爹等等!
林中小屋愣在原地,手一抖,連傷口上的縫合線歪了都沒反應過來。腦子裡,只有接連不斷的經典語音浮現:
呂布飄零半生,只恨未逢明主,公若不棄,布願拜為義父大丈夫生於天地間,豈能鬱郁久居人下
「真就鬨堂大孝了啊?」他瞪大眼睛。
「對啊,真不知道那傢伙究竟籌劃了多久。」
白鴰說:「狠下辣手廢了佩倫之後,立刻就開始對迦南內部大清洗,把自己的契兄契弟乾姐乾妹打傷打殘不知道多少個,還宰了一大把黃金黎明的死剩種,逼得那幫傢伙狗急跳牆,招來好幾個統治者都沒討到好下手是真的狠,效率也真是高。」
他欽佩的感慨道:「你們天文會培養二五仔是有一手的啊。」「然後呢?」林中小屋追問。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白鴰攤手,指了指窗戶外面那一道近乎貫穿了整個迦南的恐怖裂隙:「然後就被醒過來的佩倫一拳幹翻了啊,你以為呢?」
「幹翻了?」林中小屋瞪大了眼睛:"一拳?」
「對,一拳。」
白鴰理所當然的頷首,難掩敬畏:「那可是佩倫啊。」
猶豫了一下之後,他掏出了自己的手機,點開了一段監控影片。某個病房內的影像
劇烈的動盪之中,輸液架上的掛水也在隱隱搖晃著,而病床之上,則是重重封鎖之下徹底失去了意識的魁梧男人。
好像沉浸在無法醒來的夢中一樣,渾然不覺。
那不止是什麼搶救或者是維持生命的裝置,除此之外,更多的,是為了保證佩倫的虛弱狀態。
可在無法醒來的夢裡,沉睡者的神情卻不斷的變化著,到最後,眼瞳的從夢境的間隙中抬起,自昏沉之中俯瞰。
自重重桎梏之中,伸手。
遙隔著漫長的距離,揮出了一拳。
令螢幕之外的林中小屋汗毛倒豎,不由得,毛骨悚然。
即便是如此虛弱的狀態,哪怕無法調動任何的神性和源質,可那輕描淡寫的一拳,依舊再度將整個迦南,握與手中!
親手主導了天國隕落之後的七十年來,他一手奠定了反叛的根基,匯聚了現境陰暗面的力量,漸漸造就了綠日的一切。
他就是迦南的主宰。
只要還活著,就無人能夠忤逆。只要伸手--
一切桎梏,應聲而碎!
在虛空中所浮現的裂痕中,那揮出的拳頭消失不見,無法知曉究竟發生了什麼。可即便是看看窗外那令人瞠目結舌的恐怖場面,便知道那降臨的破壞究竟多麼驚人。
緊接著,當那一隻手緩緩扯回來時,便拖曳著一個破碎的身影。柳東黎,重創!
被拋在了地上,
生死不知。影像到此結束。
一片死寂中,林中小屋心中終於驗證了某個流傳在統轄局之內的傳言——即便是未曾成為天敵,但佩倫依舊有著某種繞過天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