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徒然暴露更多弱點。
況且,嚴格來說,我反而才是篡改劇情的那一個呢……”
她想了一下,瞭然的點頭:“恐怕從一開始,那個傢伙所針對的,就是我吧?
哪怕就連我是誰都不知道也沒關係,直接將我存在的基礎徹底抹消,我就沒辦法對他進行任何的干擾。”
為此,哪怕不惜代價進行超大規模的事象破壞,強行將現實扭曲,修訂命運,藉此,進行世界範圍的裁剪和覆蓋。
就好像將一本書前面已經寫完的劇情忽然粗暴的裁剪下來之後,更替成另一種未曾發生過的模樣一般。
最終,催生出自己所渴望的惡果。
走投無路的信徒,不惜一切的膜拜著不會回應自身的結局,如此狂熱又愚昧的許下了不切實際的願望,去迎接著早已經失約的毀滅。
如此的瘋狂。
不,倘若視角從吹笛人身上超脫出來,俯瞰全域性的話……
“或許,這就是原本的現實對我所進行的一次反撲呢。”
她託著下巴,陷入沉思:“這難道就是命運的慣性麼?那些被修改和抹除的可能,並沒有完全消失,而且依舊存在。
所以,現實出現分歧的時候,命運的定律便試圖將一切重新倒回正軌……所以不止是針對槐詩,也在針對我。”
她恍然大悟:“我差不多明白了。”
“我完全不明白啊。”
房叔嘆息,無可奈何:“能不能請您用更簡單快捷的方式解釋一下?”
“唔,一言概之,我也沒有辦法呀。”
彤姬歪頭,可愛眨眼,試圖沖淡一下嚴肅的氣氛:“這也不是我所能阻止的事情哦,老房,從一開始,重點就不在於我——”
“那在哪裡?”房叔不解。
“當然是將要做出選擇的人啊。”
彤姬回頭看向窗外,望著那一道漸漸蒙上陰翳的烈日之輪,許久,釋然的一嘆:“究竟是太一還是深淵烈日呢,槐詩?”
她說:“你自己來選吧。”
啪!
當同樣的破裂聲,響徹天穹之時,釘死在無窮命運之間的鳳凰之劍終於分崩離析。從枷鎖中解脫的宿命再度流轉,導向既定的滅亡。
命運匯聚,無數星辰的幻光像是潮水一樣,沒入了現實的裂口之中去……
而在那一片虛無裡,只有失去意識的東君懸浮在殘缺的日輪之間。
靈魂最深處,最後的光芒終於流盡,虛無的門扉無聲的崩裂……被阻擋在門後的狂潮,井噴而出!
那一瞬間,黑暗如光,從日輪之上升起,擴散。
遍照所有!
宛若漆黑的太陽,自深淵之中漸漸生長完成!
這便是偉大結局的容器。
而自靈魂彷彿都要歸於虛無的恍惚之中,槐詩艱難的睜開眼睛,可是卻什麼都看不清晰。
只有彷彿似曾相識的輪廓,從幻覺之中漸漸浮現,狂熱的凝視著他的面貌。
宛若,願望終於實現。
“啊,槐詩,好久不見。”
名為吹笛人的陰魂微笑著,望著他,宛若踏盡苦難之路的信徒終於抵達了神殿一般,虔誠的覲見:
“我將這一切都獻給你,為你洗盡鉛華,望你恢復原本的模樣——”
吹笛人彎下腰,莊重的叩拜,向著眼前的聖壇獻上一切的虔誠。
歡笑著讚頌。
那一瞬間,漫天猩紅之線的盡頭,無窮的血液和災厄順應著命運的枷鎖,從石之母的身軀之中流出,鋪天蓋地。
浸沒了破碎的太陽。
彷彿為即將誕生的毀滅施洗那樣,無止境的沃灌著災厄的容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