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守缺,一動不動。
從他化自在展開到現在,他都坐在自己的搖椅上,懶洋洋的沐浴血光,好像上了年紀的老人在曬著太陽。
哪怕是外面天崩地裂,也跟他半毛錢關係都沒有。
懶得動。
在隱約的哀鳴裡斷斷續續的哼唱著過去的曲調,似睡非睡的享受著這片刻的閒暇。
汙濁的血光和惡意環繞在他的周圍,旋即,又驚恐的向外逃竄,竟然在小院的周圍形成了隱隱的‘淨空區域’。
在搖椅之下,他的影子宛如水波那樣的動盪著,緩慢的蠕動,在種種猙獰的輪廓之間變換,隱隱發出嗤笑的聲音。和糾纏在他體內的惡念與災厄相比,所謂的他化自在,不值一提!
充其量,只不過是今天的霾有點大的程度而已。
怎麼說呢,還挺帶勁兒!
就在這慢悠悠的晃盪中,回想起出發之前的場景。
那個隔了很久之後再度找上門的老顧客,老相識。
“去瀛洲?”
當時的郭守缺漫不經心的料理著自己的榨菜,“廚魔大賽?算了吧,上了年紀,身子骨僵硬,不想動了。”
“靜極了就應該思動,偶爾動動腿不吃虧。”
玄鳥佔了他的搖椅,手裡還端了一碗他冰箱裡的銀耳粥,進門之後就沒停過嘴:“那裡應該會有一些新鮮東西,說不定會有驚喜,你應該不會覺得無聊。”
“你確定?”郭守缺抬起眼睛,有所意動。
他倒是不怕玄鳥坑自己。
認識這麼多年了,大家都沒少打過交道,彼此知根知底。玄鳥要坑自己,有十萬個辦法讓他走背字還找不到人,沒必要親自上門費這點口舌。
而且,這傢伙從來不無的放矢,不見兔子不撒鷹。
不得不承認,郭守缺對玄鳥口中的驚喜有些好奇。
他想了想,問:“需要我做什麼?”
“做廚子啊,否則還要你去打打殺殺麼?”玄鳥又起身抓著勺子給自己倒了一大碗,繼續哧溜:“做你想做的事情就行了,當公費旅遊唄。”
“然後吃著火鍋唱著歌就給你把工打了?”
郭守缺冷笑:“況且,你就料定了我做事一定合你心意?”
“咱這不是熟麼?。”
玄鳥抬頭,露出忠實可靠的和善笑容——鬍子上還沾著一片郭守缺昨晚剛熬的銀耳。
臉上簡直寫滿了安排。
這老貨雖然不是很能打,也不是很能來事兒,在當年平輩的昇華者之間表現從不出挑,可之所以能夠坐上譜系之王的位置,除了一個穩字和定力之外,就是一手對大勢的掌握。
永遠能將最合適的人在最合適的時間,送到最合適的地方去。
直觀的去理解——那個傢伙做的媒,就沒有不成的。
就和賽博朋克的世界裡使用大資料和海量資訊進行匹配後所得出的結果差不多,簡直天造地設,比丘位元的那玩意兒還頂用。
靠著這本事,他去喝的喜酒根本就沒隨過一次份子錢,走的時候還能帶幾個謝媒的紅包。而且每次還要從郭守缺這裡白拎兩個豬頭回去下酒。
便宜佔得比誰都多,偏偏還要讓人謝謝他。
套路遛可以抄,操作騷可以學,可這一手運營的本事和眼光別人根本學不會。
郭守缺搖頭,冷笑:“總感覺你來找我沒好事兒,說不定這二兩老臘肉都要給你搭進坑裡去……聽說夸父那傻孩子上次出門替你送了快遞,結果被提爾按在地上打!”
“他自己惹出來的麻煩,關我什麼事!”
玄鳥無辜的瞪大眼睛:“總不能他隨地吐痰都賴我吧!”
“這可要看送他去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