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什麼意思?”
槐詩愕然,看著桌子上的信封,如果裡面是錢的話,起碼有一兩萬。
“拿著吧,這是老楊欠你的。”
她像是慚愧一樣地笑了笑,“以前的時候,他做了那麼多事情,都是為了我,歸根結底,也應該是嫂子對不起你。
小詩你是個好孩子,總是被坑錢也沒說過什麼,但這錢不能老是欠著。如今他走了,我想著,總要讓他清清白白的。
如果你真得想要讓我舒服一點的話,就不要再推辭了。”
槐詩沉默,看著桌子上的信封,許久,緩緩搖頭。
“哪裡有什麼欠不欠的呢?”
他輕聲說:“要說在以前的時候,我不懂事兒時,總覺得別人對我的好是理所應當的,因為我將來一定會一百倍一千倍地報償他們。
可到懂事兒之後,才漸漸的明白,有時候,那些人在幫助我的時候,哪裡期待過我以後的回報呢?
就算是老楊聽了也會嘲笑我吧?
對我來說,在我最困難的時候,老楊拉了我一把,這就夠了。其他的都不重要,也沒有什麼你欠我,我欠你的。”
他緩緩地將桌子上的信封推了回去,認真地說:“所以,就算這裡面有那麼一丁點來自於我的份額,那也請當做一個被你們幫助的人所能給出的微末回報吧。”
嫂子沉默了許久,沒有再說什麼拒絕的話。
只是低下頭,抹了一把鼻子,勉強地笑了笑:“如果老楊還活著,聽到你的話,也一定會羞愧的。”
不,那個傢伙,一定會洋洋自得吧?
把錢利索地收起來,塞進老婆包裡,然後眉飛色舞地跟他說是你自己不要的,現在後悔也遲了,晚上我帶老婆吃好的去。
這種混賬究竟怎麼娶到這麼好的老婆的啊?
槐詩嘆息。
後面的葬禮,槐詩就沒有跟著走了,參加一場告別會已經夠難過的了,沒必要為老楊那個傢伙傷心兩次。
況且,他實在不想看嫂子哭出來的樣子。
在告辭之後,他就準備回家了。
不同於來的時候趕時間打出租,回去的時候他為了省點錢,選擇了公交,前後還要換兩條線,橫穿整個市區,才能到位於新海另一頭的家裡。
據說地鐵開通了之後就方便了,可新海的地鐵從槐詩出生的時候據說就開始挖了,挖了這麼久,也沒有見到影子。
更何況,新海一箇中型城市,市裡來來去去就這麼多人,上下班高峰期雖然堵了一點,但要沒有地鐵就轉不動的話,也太不可能了。
久而久之,大家都不抱有期望了。
在漫長的等待時間中,他難得開啟了自己關了十萬年的微信,看一看有沒有什麼事情。
得益與長期以來貧窮的壓力,他的人際關係乏善可陳,熟人也就那麼一兩個,幾乎都知道他的情況,因此整個暑期都沒有什麼亂七八糟的人找他。
除了如今變成手遊群的班級微信群之外,幾乎都沒有什麼訊息。
槐詩向上翻了一下,發現除了每天手遊組隊和請客吃飯的訊息之外,就是就只有開學之後琴房調整分配時間的通知,還有一堆沙雕圖片。
而讓人悲傷的是,槐詩發現自己站在牛郎會所前面的那張照片已經被人做成了表情包……
“你們可做個人吧!”
槐詩大怒,然後從群裡裡把那幾個刷自己表情包的傢伙的照片全都找出來,挨個配上了熊貓頭,一張張發上去。
就在傻屌網友的鬥圖之中,他的動作忽然一滯,感覺到公交最後排一道落在自己身上的惡意視線。
不知道是烏鴉說的發育期導致感知增長的原因,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