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天啊,我好苦啊!”
槐詩仰天長嘯,喉嚨裡一聲悲愴的尖叫,嚎啕大哭了起來,眼淚止不住的狂流……與此同時,兩聲沙啞地嚎啕也不甘示弱地響起:
“娟兒,爸爸對不起你!”
“娘啊,兒子不孝,不能給您老送終……”
在這那彷彿催淚瓦斯一樣的恐怖效果之下,那兩個闖進屋子裡的壯漢哭得鼻涕和眼淚都快要流出來了。
在痛哭之中,三個人對望了一眼,彷彿感覺到世界如此殘酷,我卻如此孤獨,此時此刻心中不由得升起一種惺惺相惜的感受……才怪!
就算是死了媽、丟了女兒、倒黴了一輩子,該乾的工作依舊還要幹,幹做的事情依舊還沒做完。
抹了一把眼淚和鼻涕,那兩個痛哭地壯漢便猛然撲了上來,三個人扭打在了一處。就像是菜雞互啄一樣,哭著互相揪頭髮,扇耳光,踢下身,掰小指頭。
哭著哭著,槐詩就真得哭了起來。
太他媽疼了。
“媽的,你們輕點啊!”
他大哭著給了那個男的一拳頭,蓋在他的眼睛上,那一張流著淚的刀疤臉也抬起來,猛然一口咬在槐詩胳膊上。另一個人趁機扯住了槐詩的頭髮,一面哭泣一邊沒頭沒腦地錘他。
“老六,弄死他!”被槐詩壓在身下狠揍的那個人在大哭換氣的間歇尖叫:“弄死他!”
槐詩身後的老六哭著應了一聲,旋即奮力一拳打在槐詩後腦勺上,令他眼前一黑,被打趴下。
艾晴一隻手撐著柺杖,斜斜地依靠在牆上,扶手和牆壁上的灰塵在她的白裙上蹭出一道道灰色的痕跡。
而另一隻垂下的手掌中握著一把槍。
槍口上隱約有硝煙升起。
“這麼快就上鉤了啊。”
她看著槐詩身下那個奮力掙扎的人,然後讓開了樓梯入口,“留活口。”
在她身後的臺階下,柳東黎神情複雜地走上前來,深深地看了一眼旁邊的艾晴,忍不住後槽牙發涼。
他就沒想到,艾晴的把握竟然在槐詩這裡。
在被艾晴帶著來這裡的路上,他終於搞清楚是怎麼回事兒:所有人都以為犯罪者在襲擊了警局之後就會帶著邊境遺物銷聲匿跡,多避風頭。
可艾晴心中卻對此保留著不同的意見。
而根據就是昨天上午那幾具新發現的屍體——雖然同樣慘烈,可是上面卻存在著拷問和凌虐的痕跡。
他們在臨死之前遭受了極大的痛苦。
在那麼多慘烈死亡的掩蓋之下,這一條線索被大多數人都掠過了。
可看其他的屍體就可以看得出來,兇手的殺人手法雖然殘酷,可是卻乾淨利落,絕不拖泥帶水、在無關的事情上消磨功夫。
哪怕是自身有著極強的施虐欲,也不至於在這種地方浪費時間——昇華者並不是無敵的存在,尤其是現境這樣苛刻的庇護所,就算是身懷高階聖痕也不可能為所欲為。
倘若留下線索招致天文會的追索,就絕對不會有什麼好下場。
可既然東西找到了,又何必費勁再去折磨其他人呢?
嫌屍體不夠多麼?
內部肅反?排除異己?追究責任?還是說純粹無關的兩樁案子?
那麼,在無數的猜想之中,或許就存在著一個貼近真相的可能:
——他們想要的東西還沒找到。
除了那個盒子裝的邊境遺物之外,他們還有另外的東西一齊丟失了。因此,就算是找回了盒子,他們也絕對不會罷手。
倘若如此的話,那麼他們接下來的目標之中就可能存在著一個人……
那個報案者,最先發現盒子的人。
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