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才幾分鐘不到,就這麼快被針對了。
瘟疫雖然好用又方便,但歸根結底,只能殺死它們一次。而對死了的東西,就沒那麼管用了……
自己還是對地獄的道德底線抱有了不切實際的期待,只可惜對方好像根本就沒那玩意兒。
原本生化武器除了恐怖的威懾性之外,便是對敵方後勤的毀滅性打擊,死了的還好,活著的那就是永恆的負擔。
結果,遇到這種活著的當死了的使、死了的還能繼續使的對手,就只能造成‘一點’麻煩,效果‘不大’。
現在,就在遠方充滿惡意的號角聲中,不知道多少慘死在猛毒之下的屍骨被喚醒,遵循著殘存的怨毒恨意,數之不盡的屍骨再度向著榮光之塔蹣跚而來。
難以想象,當‘來都來了’和‘人都死了’這兩大殺傷性武器碰到一塊之後,竟然是前者取得了最後的勝利。
而在榮光之塔上,槐詩依舊不慌。
伸手,好像觸碰著遠方吹來的暴風那樣。
風已經來了。
接下來的,便是雨了。
當風暴之中的五指握緊的瞬間,恐怖的轟鳴從雷雲之中迸射,天鼓奮發!
大地和天穹如毯,在這突如其來的動盪中,竟然也泛起了微微的波瀾。
淒厲呼嘯的狂風中,寒意漸漸深重。
當湧動的深淵之潮終於觸及了高塔的邊緣時,只看到蒼白的塔身最頂端,那個俯瞰的身影。
“快下雨了,回家吧。”
槐詩垂眸,體貼的提醒:“窗戶還沒關好呢——”
轟!
傾盆暴雨,憑空籠罩了一切!
此刻,榮光之塔的最頂端,那一團停滯了半個月以上的陰雲彷彿壓縮到極點的彈簧一樣,瞬間擴張,炸開,宛如灰黑的濁流,在天空上漫卷,瞬間將天穹都遮蔽,令一切光芒都消失不見。
暴雨傾盆,吞沒了一切。
可令人毛骨悚然的是,那厚重的雨幕並非單純的從天而降,也有,拔地而起!
自泥濘的大地之上,無數水滴被無形的引力拉扯著,逆著重力,緩緩的升上天空。一滴、兩滴、三滴,形成一串,千百串的悽白霜色向著天空漫卷。
重歸陰雲的懷抱之中。
所過之處,只有慘叫和嘶鳴聲擴散,所有的屍骸竟然在雨水的沁潤之下,迅速的崩潰,像是溶解一樣,飛快坍塌。
殘存的靈魂碎片隨著雨水一同,飛向了天空,匯入了那一扇永恆無光的陰暗之門中。
是歸墟。
歸墟在呼喚。
抽取著生命、死亡乃至具備價值的一切,貪婪的將所有邁入領域之內的東西都納入了這龐大的網路和迴圈之中。
融為一體。
現在,就在陰雲籠罩之處,那一片更勝似地獄的黑暗裡,屬於雲中君的魔境緩緩展開,將一切都悄無聲息的吞沒。
當隨手灑出的瘟疫被六目督軍自以為解決之後,送上來的所有土雞瓦狗,也都被這一場熄滅所有靈魂的暴雨所吞沒。
誰都未曾想到,保衛在現境之光前方的,竟然是如此恐怖的黑暗!
頃刻之間,究竟有多少大群被那一片陰暗的雨幕所吞沒呢?成千?上萬?還是更多?
那哪裡是一片烏雲,分明他媽的是一個深不見底的黑洞!
六目督軍剛剛浮現的笑意僵硬在臉上,當他左右環顧,試圖讓其他督軍去探一探這個邪門地方究竟是怎麼回事的時候,卻發現同僚們投來的冷酷神情。
就好像看著一個快要被魔山大公塞進火山裡當燃料的死人一樣。
你媽的!
督軍怒罵著這幫根本就靠不住的狗東西,猛然回頭,看向山龍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