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所拖曳的龐大樓車——那無數白骨堆積成的高聳祭壇,來自地獄的咒師懸浮在一道道慘綠的光芒中,不斷的向著大群灑下嗜血或者是癲狂的詛咒,讓他們不懼死亡的撲向防線。
大量的靈魂結晶在他們祭壇的爐火之中燃燒著,還有更多的祭品源源不斷的從後方被斬下頭顱,駁雜的源質洪流無休止的供應他們揮霍,讓他們發揮出往日千萬倍的力量。
哪怕只是隨手一道靈魂催化,都能令無數炮灰變成幾乎無法被殺死的狂戰士。
當然,這些祭祀最重要的任務,便是對抗來自防線的反擊。
眼看著對方好像還無所事事的悠哉樣子,六目督軍就已經感受到血壓的飛速躥升,勃然大怒。
“還愣著幹什麼!你不是派來對付他們的麼?”
它向著祭祀怒吼:“快用你的秘儀對死他啊!
而祭祀,好像也終於反應過來了一樣。
四條胳膊抓著骨灰、血肉乃至各種符咒和遺物,投入到面前沸騰的漆黑坩堝中,奮力的攪拌著,口中唸唸有詞。
匯聚了海量鮮血和靈魂的坩堝裡,龐大的災厄漸漸浮現輪廓,恐怖的陰影從祭壇之上升起,漸漸凝聚成型。
“去吧,去吧,吾子吾愛,暢飲鮮血,飽餐魂靈。”
祭祀猙獰的大笑著,望向那一片陰雲。
然後,便發現,陰雲之下的塔頂,好像也有人在看著它,似是警惕。
現在終於知道害怕了麼?
哈,晚——
槐詩抬起食指,向前點出。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雷,巨響,震盪,光,滅亡,蒸發……
在那短短的瞬間,殘存在督軍腦子裡的便只有這些完全無法銜接的破碎場景。
我是誰?
我在哪兒?
究竟他媽的發生了什麼……
可當他在顫慄之中回神,呆滯的抬頭時,卻只能看到,那一道隱隱殘留在空氣中的深藍色殘痕……
以及,從榮光之塔到地獄領域之間,被掘開的深邃鴻溝。
無數地獄大群所匯聚成的海潮,籠罩著數百層防禦堅如磐石的祭壇,掌握了無窮力量的祭祀,乃至他召喚出來的恐怖身影,連帶著那一條焦痕上的一切,都盡數消失無蹤。
只有蒼白的灰燼飄飛在風中。
於是,風裡便傳來了死靈最後的悲慘尖叫。
“嗯?”
塔頂,槐詩茫然撓頭,懷疑自己是不是有點神經過敏了。
剛剛好像感覺有人在偷看自己,就順手劈了一道雷過去,下意識的就用上了老應教的純化技巧。
結果,好像有點……誇張?
“這就是戰爭麼?”
榮光之塔的頂端,雲中君俯瞰著現境和地獄之間的慘烈廝殺,隱隱恍悟:“原來只要割草就行了啊。”
“嗯,好像還挺簡單的。”
那麼,就再來一發——
槐詩再度伸出手,向著遠方呆滯的六眼督軍,露出微笑。
你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