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婉沒必要撒謊,說自己在灃水湖附近,增加她的殺人嫌疑,那麼,她所說無假。自己戌時三刻是在宜灃殿,為了扶汝才說了謊。剩下一個越如梅。扶汝一早預知楚月的死,甚至連時辰都算好了,要嫁禍給璋華,只需讓她指證邱婉,而越如梅此時若在宜灃殿內,是最乾淨的。
偏偏她不在,她去了哪裡?何以哭泣不語而不替自己洗去嫌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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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女楚月溺死灃水湖,屍體被連夜送到案審司尋找線索,灃水湖一岸也從昨夜起便被侍衛圍得嚴嚴實實。
一向乖巧心向玩樂的皇帝為了這名宮女憤怒非常,執拗地要求親自審案拿出兇手。兩名太后無奈應允。事發當日所有接近宜灃殿的宮人當夜便全部被帶往案審司,而今日早朝過後,邱家越家兩女以及紹風郡主被分開傳召。
晏傾君最後一個才被宣入祁政殿,只見到邱婉和越如梅面色蒼白地依次從殿中出來,猜不出裡面到底發生何事。她掀起裙襬,一步一步,好似踩在自己心頭,仍舊未能將加速的心跳踩下去。
“封阮疏參見皇上,皇上萬歲!”晏傾君跪下行禮,聲音平靜。
祁天弈並未讓她起身,也未有開口說話的意思。晏傾君覺得祁政殿內的空氣瞬時沉了幾分,重重壓在眼睫上,使得她的眼皮止不住地微微顫抖。她用力掐了掐自己手心,深吸一口氣,自行抬起頭來,直視祁天弈。
今日,她必須一賭,在祁國是死是活,端看今日是輸是贏!
祁天弈未料到晏傾君膽大到自行抬頭,還敢直視於他,面上的玩世不恭還未來得及散去,被晏傾君收在眼底。他乾脆也放下偽裝的意圖,冷眼睨著晏傾君。
晏傾君不躲不閃,微微笑道:“皇上,我知道殺死楚月的兇手是誰。並且,願助皇上一臂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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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去了哪裡?哀家早便吩咐過,戌時務必老實待在宜灃殿!你身上揹負的是什麼?如今還要哀家來教不成?”扶汝氣得雙唇發抖,極力剋制才壓低了聲音,卻是掩不住聲音裡的嘶啞。
只要她留在宜灃殿內,身邊有人為證,不會被人懷疑殺了楚月!只要“封阮疏”指證邱婉,事情會簡單得多。
越如梅本就一副嬌弱模樣,此時哭得梨花帶雨,跪在地上拉住扶汝的手道:“沒……沒有啊姑姑!爹爹與我說的,是昨夜務必尋機會遠離宜灃殿,還不可讓人知道,我便……我便躲去了後山。可、可是哪裡知道回來時得到的是楚月被殺……我當時便感覺事情不妙,只能一句話都不說,等著您過來,只怕出了什麼紕漏!”
扶汝一怔,沉聲問道:“越璉與你說避人耳目遠離宜灃殿?”
越如梅連連點頭,“當時剛好邱婉姐姐也說太后有些事情吩咐,把身邊的人都打發散了。我見她去了灃水湖邊,便讓身邊的兩個丫頭去幫忙收拾房間,自己擇了條無人的道上了後山。”
扶汝眯了眯眼,瞬時恍然,拉起越如梅,咬牙道:“晏卿!”
只能是晏卿,在其中動了手腳!
“晏公子?”越如梅不解,卻不再多問,不敢問,也不夠資格問。
扶汝冷笑,看來自己信錯人了。以為憑著越家和皇上,他聰明的話便知道投靠自己才是生存之法……罷了,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
“剛剛皇上與你說了些什麼?”
越如梅擦掉眼淚,儘量平靜道:“皇上說,屆時我如實說話就好。反正紹風郡主會指證邱婉。事情還是如最初計劃進行,請姑姑莫要擔心。”
扶汝閉眼,深吐出一口氣。
一個晏卿而已,不可能在她母子兩邊同時搗鬼!
“走,去看看驗屍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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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朕是兇手……”祁天弈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