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傾君發現,自己活了十五年,第一次覺得一個人的微笑可以如此可惡!只叫她想一拳揮過去將他那笑容打掉!
“妹妹莫要生氣,哥哥這不是來替你排憂解難了。”晏卿悠閒地踱著步子到晏傾君榻邊,斜倚著身子就靠了上去。
晏傾君深吸幾口氣,眯眼笑道:“是啊,我就說哥哥不會那麼小氣,被妹妹掐了一把就不管妹妹的死活了。”
說著也到了榻邊,扯住他的袖子,喏喏道:“哥哥快與我說說目前的情況才是。”
晏卿偏著腦袋,笑道:“今夜妹妹的選擇,不是很對麼?”
晏傾君挪了挪身子,把玩著晏卿墨青色的袖擺,漫不經心道:“所以,楚月的死,其實是扶汝太后的陰謀,嫁禍給璋華太后,讓皇上與璋華太后不和。或者說,皇上其實是和扶汝太后一夥的,藉著楚月的死與璋華反目。只要兇手是邱婉,她就做不了皇后?”
晏卿理所當然地點頭。
“所以,我站在扶汝那邊是對的?”晏傾君甜甜地問道,“或許,璋華還有什麼把柄在扶汝手裡?扶汝想借機將她連根拔起?”
晏卿雙眼一亮,掐了掐晏傾君的臉蛋,“妹妹真是聰明。”
晏傾君笑問:“真是這樣?”
晏卿繼續理所當然地點頭。
晏傾君垂下眼瞼,沉默半晌,低笑,“我的哥哥啊……”她抬眼,直視晏卿,笑得愈加溫柔,“你當妹妹我,是傻子麼?”
晏卿這才正視晏傾君,笑得眯了眼。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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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忙了整日,後半夜晏傾君才迷迷糊糊地睡著。也只有在睡夢裡,白日裡平靜得如同一汪死水般的心湖才會略起波瀾,封存在腦中的記憶毫不留情地浮出水面,帶著往昔的溫文軟語一點一滴地刺激心臟。
寅時睡下,卯時剛過晏傾君便醒了,天空微亮,她下了榻,臨窗坐下。
從視窗看過去,仍舊是涼亭,是霧氣騰騰的灃水湖。晏傾君幾乎還能記得昨日在這裡瞧著祁天弈與楚月你儂我儂的模樣,一夜時間,已經物是人非。
正如幾個月前的東昭皇宮,前夜她收下奕子軒給的五彩琉璃珠,還在母親最愛的薔薇花叢前對她說,瞧,沒用她說的任何手段,她也活得好好的。隔夜她在百官面前自降身價獻舞一曲,看著奕子軒時,他眼底的空茫冰冷,將那個三月的溫暖斂得乾乾淨淨。
昨夜的夢裡,她居然夢到他了。夢到她第一次見他,命他給自己撿紙鳶。夢到太子哥哥與他一起帶著自己偷偷出宮。夢到他每每出遠門歸來,即便是深夜也會入宮來看她一眼。夢到他對著自己笑,雙眼裡只有她一個人的影子,那寵溺的表情與祁天弈看著楚月時一無二致。
其實,會演戲的不止是祁國皇宮裡的人,只是從前的她不想相信罷了。
“郡主,皇上今日定會召見。”思甜端了水盆進來,面色憔悴,一看便知昨夜怕也是一夜未眠,“奴婢服侍郡主收拾好了早些過去。”
晏傾君懨懨地點頭。
“郡主莫要擔心,皇上定會將事情查個水落石出,找到真正的兇手,證明郡主並未說謊!”思甜輕聲安慰。
晏傾君將臉埋在溫熱的水裡,不由地冷笑。
真正的兇手?
昨日她的第一反應是越如梅,可事後細想,不可能是她。
扶汝想立她為後,第一個要保住的人就該是她,怎麼可能讓她以身犯險?而且,楚月是什麼人?她能被晏卿看中,來扮演封阮疏的貼身丫鬟,又豈會是易處之輩?養在深閨的越如梅,憑什麼是她的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