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得櫃子的最上層有衛叔叔珍藏的上好的紅藥,抹上去連一絲小疤痕都不會留呢。嬌小的身子費力的拖來屋角的高凳,便要爬上凳子,卻被忽然靠近的衛錦攔腰一抱,便從半空劫持了這小小的身軀。
他單手抱著她肉呼呼的小身體,一手開啟藥櫃,取出藥膏,便把這小丫頭放在桌子上,給她塗上紅藥。
小丫頭剛剛並沒有騙那個江湖客,門口的那株曼陀羅的確是他養了三年的寶貝,她只是沒有告訴他,他之所以寶貝這株草藥卻是因為它有著超強的麻醉作用,他只是輕微的碰了一下葉片,便恐怕也要睡上十天半月了。
只是這個小丫頭能冷靜如此,卻的確讓他有些訝異了。
“丫頭怨恨不怨恨衛叔叔不救你?”他試探著問。
“衛叔叔什麼時候救過人?”她的下巴被他強行抬起,說話有些含糊不清,卻讓衛錦的擦藥的手不由暗暗一抖。
這個僅僅六歲的丫頭,竟然把自己看的這麼透徹,真的是聰慧的有些超出他的想象了……
“你覺得衛叔叔是壞人?”他的塗抹藥膏的手輕柔的彷彿羽毛,那眼裡卻已冷的滲出寒光。
“是。”小丫頭不留情面的丟出答案,便微眯著眼享受起衛錦的服務。
那清涼的藥膏帶著一股子沁人心脾的馨香,在傷口上發出涼涼的觸感,再加上衛錦那溫柔的擦藥手法,讓她的臉上不由露出享受的表情,彷彿是一隻被撫摸著頭頂的小貓,讓衛錦恨得牙癢癢。
“為什麼明知衛叔叔是壞人,還不離開?”他索性停止了擦藥,扳住她的小腦袋,問得咬牙切齒。
“為什麼要離開。這裡還有師父的魂魄,還有仙女姨姨的塑像,我走了,她們會孤單的。”她有些不滿突然停止的按摩,小手便自覺的又去藥盒裡戳些藥膏,自己塗抹在脖頸上的傷口。
這江湖人為了得到一小匙而爭得頭破血流的珍貴神藥,此刻卻被著小丫頭當成了護膚品,玩的開心。
這死丫頭難道就不知道要看著人說話嗎!衛錦看著她玩的開心,忽然痛恨起那盒藥膏,他單手扳過小丫頭的臉,強迫她看著自己。
“你相信衛叔叔會為了你,而放過那個人嗎?”
“不知道。”小丫頭依舊漫不經心,衛錦的臉色卻忽然黯了下來。
因為他忽然發現,這個答案,竟然連他也真的不知道呢。
*
沈青檸的心思慧潔已經徹底超出了他的預料。她可以把只看過一次的藥方子爛熟於心,她可以把他只教過一次的煎藥火候把握的分毫不差。
她每天跟在他身邊幫他拿取藥草,即使他不說,也永遠不會拿錯,煮的菜越來越好吃,連他的口味都掌握的一清二楚。
他有時候甚至都害怕看她那雙澄明的眼,那眼裡太透徹,讓他覺得自己的一切秘密都在這個六歲的孩子面前一清二楚。
日子就這樣如風一般飛走,她的存在似乎成了一種必然。每當他配藥的時候,會習慣一念藥名便伸手等著她殷勤的遞上來,每到吃飯時,他會習慣的憑著廚房裡飄散的響起猜測午餐的菜譜。
在他的世界裡,彷彿原本就該有這麼個小丫頭跑前跑後。很多時候,他甚至懷疑,兩個人的關係並非是他在照顧一個六歲的小女孩,而是他在下意識的依賴著這個小女孩帶給他的那份已經淡忘了的‘家’的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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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視他的存在
衛錦躺在屋頂,頭枕著雙臂,淡淡的看看西邊天空的那一片如火的夕陽,微微轉頭,見東邊的天上升起一個模糊的月亮——圓月。
日落月升,又到了十五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