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身體頓時狠狠一抖,一陣劇咳,便吐出了許多青黑色的血液。
衛錦見了滿地的汙物,不由暗自撩開袍袖,遠遠的站在他前面,有些厭惡的躲開那噴濺的黑血,心裡更是不悅。
把這病患放進屋子真是個不智之舉,下次在林子裡挖個大坑讓他們進去求診好了,死了的便直接埋掉,也省了弄髒他的屋子。
男子咳淨了血,抬首,那臉色竟然變成了一片紅潤,略微挪動手腳,卻是說不出的靈活,身體竟然瞬間恢復如常,霎時面露喜色。
起身便向衛錦抱拳一禮,“衛先生大恩大德,楚某……”
他話至一半,卻見衛錦冷冷一擺手,臉色依然有了三分不耐,“剁掉右手。”一把匕首到了男子的腳下。
右手……那男子臉上的喜色霎時褪盡,化成滿臉的驚恐,砍下一個練武之人的右手無疑是廢了他的一身武功,不僅江湖聲名毀於一旦,而且那些數不盡的仇家惡人也會聞風而至,到時候恐怕連性命都難保了。
那漢子一聽這話,怎麼會不驚恐,怎麼會不絕望!他臉色煞白,渾身抖如篩糠,“衛先生……衛,求衛先生開恩,小人願意傾盡家財……”
霎時間,一個七尺高的魁梧男人變聲淚俱下的跪在了衛錦的面前,一雙手便要去扯衛錦的衣襬,被他閃身躲開。
衛錦臉色陰冷,心裡顯然已是厭惡至極,正想要一刀瞭解了這囉嗦又骯髒的人,卻猛聽見房門吱拗一聲輕響。
衛錦尚不及抬頭,卻見本是跪在地上苦苦哀求的漢子霎時間依然快如閃電般撲向了正走進門的沈青檸。
敏捷的動作一氣呵成,轉眼間,那漢子已經用衛錦丟給他的那把匕首緊緊的壓在了沈青檸的脖子上。
“不是我影子刀不守信用,只是衛先生逼人太甚,今日在下只得做這小人之舉,還請衛先生在開機關,放小人出去,小人定然不會傷了你這徒兒半根寒毛。”
早知道衛錦是個殺人不眨眼的冷血惡魔,如今雖然有了人質在手,他心裡卻依舊惶恐不已,握刀的手抖得厲害,鋒利的刀刃已經在小丫頭嬌嫩的脖頸上畫出了一道血痕,而衛錦卻依舊一動不動,甚至連表情都沒與一絲變化。
衛錦冷冷的站在那裡,舒展的眉,狹長的眼,安靜的彷彿一尊微笑的菩薩。那少女也出奇的冷靜,只是任他挾持著,甚至連呼痛也沒有出一聲。
整個屋子安靜的只能聽見他自己劇烈的呼吸和心跳,讓他不由的更加惶恐,心臟因為害怕而揪痛,握刀的手已經不受控制的在女孩的脖頸上壓出越來越深的傷口。
許久,或許是他壓得太重,那女孩終於出聲打破了這可怕的寧靜,“第一,我不是衛錦的徒弟。第二,他根本不會受你要挾。”她的聲音平穩而淡然,甚至帶了一絲不耐。
無奈的翻了個白眼,白嫩的小手朝著那門口的一株盆栽隨意一指,“你用我要挾他,都不如用門口那棵曼陀羅要挾他管用。那棵草是他種了三年的寶貝,每天三次澆人血長大,比起我可是嬌貴多了。”
她淡然的聲音讓那漢子的手又是狠狠一抖,不由的隨著她的手指看向門口的那棵病怏怏的小草,在看看刀下這個女娃娃的一臉煞有介事,最後又躊躇的把目光挪向面前漠然的甚至帶了一絲笑意的衛錦,頓時心狠狠的一墜。
他咬咬牙,一手握緊刀柄,一手躊躇的向門口那株小草摸了過去。
“噗通……噹啷。”兩聲脆響。
第一聲噗通,是那男子摔倒在地的聲音。第二聲噹啷,則是壓在沈青檸脖子上的匕首滾落在地的聲響。
轉眼間,危急解除,沈青檸依舊滿臉漠然,小手摸了摸自己的脖頸,皮肉翻開,真的有點疼呢。白嫩的小臉這才微微皺了一皺,轉身便朝著衛錦的藥櫃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