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鴿子“落”了“盤兒”,主人心裡才踏實。
北京人玩鴿子喜歡“撞盤兒”和“裹盤兒”,看見天上有隻單飛的鴿子,撒出一“盤兒”去,把它“裹”下來,叫“裹盤兒”。“撞盤兒”就更有意思了,比如一個玩鴿子的主兒看見天上飛著一“盤兒”鴿子,心裡犯癢癢,隨後也撒出去一“盤兒”,讓它們在空中相互“裹”,這就叫“撞盤兒”。“撞盤兒”主要是看誰的“盤兒”裡鴿子多,記性好,耐力強。通常以鴿子多的“盤兒”把鴿子少的“裹”進來,最後在自家的房頂上“落盤兒”。
當然北京人玩鴿子也有規矩,一般把別人的鴿子“裹”到自己的“盤兒”裡,事後要如數奉還。當然也有看見“裹”進來的鴿子品種好,捨不得還,自己眯起來的時候,雙方為爭這隻鴿子這就要動手了。所以過去老北京人也把鴿子叫做“鬥氣蟲兒”。為只鴿子拿刀動杖的事兒時有發生。
馮爺的大哥是遠近聞名的“老泡兒”,不會為一隻鴿子跟人動手,當然,別人要是“裹”了他的鴿子也不敢招惹他,會主動還給這位爺。不過,玩鴿子的主兒,鴿子被別人給“裹”了去,是栽面兒的事。
那隻“點子”離了“盤兒”,不知是誰又撒出一“盤兒”來,眼看這隻飛丟了的“點子”,要讓別人那“盤兒”給“裹”了去,大哥趕緊讓馮爺打“甩子”。這隻“點子”見了“甩子”,落了下來,可沒飛回自家的鴿棚裡,卻落到了別的院的房上。大哥回過身對馮爺說:“去把它捉回來。”
“行!哥,你等著!”馮爺說著,便步擰腰,順著院牆上了房。
北京的衚衕通常都是院挨著院,房連著房。從這個院上房,能走到另一個院。馮爺仗著腿腳靈便,三步兩腳地爬到了那家的房頂。見那隻“點子”站在瓦上正四處張望,馮爺從兜裡掏出了一把紅小豆,往房頂一撒,三逗兩逗,那隻“點子”走到了馮爺跟前,他一縱身,伸手捉住了它。馮爺自然得意,就在他手裡攥著鴿子,從房上往牆頭跳的一剎那,腳底下的瓦松了,身子一滑,“咕咚”一下,摔了下去。
巧的是房簷下有個瓦盆做的大魚缸,他的身子正好落在了魚缸裡。“叭嚓”一聲,魚缸碎了,他卻撿了條命。不過這下也摔得不輕,受了大驚,手一鬆,鴿子也飛了。
“誰呀?這是……”院子的主人聞聲從正房推門出來,喊了一聲。
馮爺的“陰陽眼”左右一翻,那隻大眼定睛一看,敢情是錢大江的爸爸錢顥!這時馮爺才知道原來這隻鴿子落到了錢大江他們家的房上。
“呦,是你呀!”錢顥當然認識馮爺。見他趴在地上,胳膊腿見了血,疼得直哎喲,趕緊上前把他扶起來,攙到屋裡,搽藥止血。
“怎麼樣?用不用帶你上醫院?”錢顥見他摔成這樣,動了憐憫之心。
馮爺揉著屁股,咧了咧嘴:“不用,我……我沒事兒。”
錢顥看著馮爺怪模怪樣的勁兒,忍不住笑了,拍了拍他的腦袋,說道:“你這個小傢伙可夠經摔的,從房上掉下來愣沒事兒?不會是在我面前逞能吧?”
馮爺騰地從椅子上坐起來,一挺胸脯說:“真沒事兒,錢大爺,不信您看呀!”
他在原地跳了跳,哪知道他胯骨軸兒脫了臼,疼得他哎喲一聲,趴在地上起不來了。
錢顥一看馮爺癱在地上,一時不知所措了。三女兒小湄聞聲跑過來,幫著父親把馮爺從地上攙扶到床上。爺兒倆正合計著怎麼告訴錢家的人,把他往醫院送。大哥敲開了院門,進了屋。原來他讓馮爺上房逮鴿子,半天不見他回來,順著衚衕,挨著院門打聽到這兒。
大哥見馮爺摔得拉了胯14,疼得直哎喲,扭過臉叫過小湄:“三丫頭,麻煩你到衚衕口兒的理髮店,把潘二爺給請過來。”
“哎。”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