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龍揮一揮衣袖,一副不關心的樣子,“不需要了,我對陳兄臺的背景已經十分了解,陳兄臺的想法我也知曉了,日後有訊息我自會通知。”
雖然很敷衍,但是陳英還是把臉皮塗得比城牆還厚,硬是把那張紙拿了出來,從信封裡取出遞了過去,那賀龍見陳英都把東西遞到他面前了,只好十分不滿地瞥了眼陳英,然後拿過就開始看了起來。
這東西是昨天鍾靈兮連夜寫的,算是耗費了她一整晚的心血,她對這東西算是躊躇滿志。
果真,這不看還好,一看還真的嚇了一大跳,賀龍的表情就和坐馬車一樣,忽上忽下的,顏色都變了。
看到賀龍的表情,陳英知道這件事有希望了,果真,賀龍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將紙收了起來,然後眼神在陳英臉上流連許久,才緩緩開口,“這份東西,是你寫的?”
陳英低頭道:“正是。”
這份東西,將市面上一些比較有名的妝鋪店裡賣的妝品做了一一的點評,並且還附上了每一樣妝品的優點以及缺點,其視角之獨到,審視之細膩,點評之精準都讓賀龍歎為觀止。
鍾靈兮雖然沒去過那些妝品,但是萬壽殿時常會運過來一些著名鋪子裡的“明星產品”,鍾靈兮看著看著,也都記住了,所以才能空口白牙寫出這張表。
那賀龍此刻眼神已經變了,他頓了頓彷彿想要開口說些什麼,但是最終還是發現張口說不出話,他想表揚陳英但是又說不出口。
陳英見勢便立刻乘勝追擊說道:“敢問大人,看了這張表,作何感想?”
若問懂行,賀龍這些做妝部官吏的人其實一定沒有那些妝客或者妝官懂行,畢竟她們是專門做妝和制妝品的,可是他既然是妝部的人,自然耳濡目染幾十年妝品,也算是略知一二,所以他看得出,這份表格是寫得非常精確的,他略微點了點頭,良久吐出兩個字,“不錯。”
陳英眼神逐漸出現了一絲銳氣,彷彿一個戰無不勝的將領,來勢洶洶,他道:“那麼再敢問大人,這份表單,你認為妝部的官吏,有多少人寫得出來?”
賀龍有些不高興了,感情這陳英是在覺得他賀龍水平不及他陳英?
陳英卻是停頓片刻,又一次追問,“最後,我膽敢請問大人,在京城的妝部任職的那些官吏們,有幾個是真正懂得做妝這一行的?”
這句話正中靶心,如今京城妝部裡的那些人,都是不知道從哪裡來的,除了會混吃等死或者爾虞我詐勾心鬥角,真正懂得妝品的寥寥無幾,他賀龍出身制妝世家,所以對妝品的認知比那些人強不少,他也經常哀嘆如今的妝部不如幾十年前了,大家都是懂妝的人,如今的妝部都是些什麼亂七八糟的人都有,氏族望門出身的,航運海運出身的,甚至還有幹實業出身來買官的,一度讓賀龍十分煩惱。
但是他又不能在外人面前承認自己妝部的不好,只好說道:“畢竟是做官的,對於做妝的要求並不高。”
妝部這塊肥肉,多的是進來混吃等死,或者想靠著妝部這個皇帝心中的心頭好作為踏板高升的,就是沒有真正懂得制妝的人。
陳英看著賀龍臉色微變,便是目光直直落在賀龍臉上,勾起唇角,“如今妝部,不知道有多少官吏知道扶桑花的花期是幾許?”
賀龍忽然聲音冷了幾分,心緒一層一層緩緩壓上來,像砥了巨石,卻不能做出任何退縮,“你到底想說什麼?”
陳英微微靠身,眯著眼笑道:“我想說的是,我是從基層上來的,出身在紅妝之鄉咸陽,我知道每一種花的花期,我也知道每一種香的味道,我也知道集市上的每一種妝品是如何製作出來的,我是真正懂得妝品的基層官員。”
話不多說,點到為止。
賀龍懂就行。
賀龍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