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間,就聊了有小半個時辰。
劉夋全身疲憊盡消,這一番閒談也很是暢快,只覺得極為投機。
雖說大半隻是他與徐大夫在說話,雲先生因性情之故少有出言,但每每做聲,都直指要害,乾脆利落,也叫他十分欽佩。
故而,他對這兩人,好感也更甚了。
之後三四天,劉夋準時到來,與這徐大夫與雲先生,也漸漸熟稔起來。
熟悉之後,除卻平日裡做工、陪伴娘子、照顧孩兒,他時常也會來拜訪這一對眷侶,或談天說地,或對坐弈棋,倒也頗有一番樂趣。
一個月後。
有一日,劉夋本來正在聽那徐大夫撫琴,前方有云先生應琴聲而舞劍,叫他聽得陶然沉醉,看得目眩神迷。
此時正值傍晚十分,就連那霞光抹了最後一絲隱紅,也渲染得天色尤為美妙。
如此良辰美景……
突然間,仍是那位趙家漢子,來到了這茅屋之前。
他急慌慌地開口了:“劉小子,有個官爺前來尋你!叫你快快回去一趟!”
劉家老的老小的小,女子亦不便出門,這有了大事,趙家漢子當仁不讓,主動出來尋人了。
劉夋一驚:“一位官爺?”
他左思右想,也想不出自己是做了什麼不妥當的事情,即便是曾經在外漂泊,他也是謹小慎微,怎會惹到做官的?
趙家漢子急喘了幾口氣,連忙道:“那官爺倒客氣,想必非是什麼壞事,趙小子速速回去罷!”
徐子青撫琴聲止,雲冽亦不再舞劍。
劉夋不自覺看向這兩位長輩。
徐子青笑道:“回去一見便知,何必如此多生心思?”
劉夋覺得有理,朝兩人行了一禮,轉身就隨那趙家漢子離去了。
待這劉夋離去,徐子青淡淡一笑,再將手指落於琴上。
霎時間,琴聲起,白影動,雲冽亦舞劍了。
琴聲與劍影相和,雖非修煉之舉,卻也心意相連,默契天成。
次日,那劉夋又來。
徐子青眼見那劉夋神色窘迫,略有好奇。
劉夋踟躕片刻,將一封信函,遞與徐子青:“不瞞徐大夫,昨日那官爺到來,是為我送信。這信中所言叫我頗覺彷徨,難以決斷,故而,想請徐大夫與雲先生一觀,也為我出個主意。”
徐子青見他這般,便將那信函接了過來:“師兄。”
雲冽聞言,也是走來,與他同看。
這封信函乃是一位二品大員所寫,信函之間,俱是對那劉夋感激之意。
原來就在劉夋意欲回鄉種田時,於一截山路上,遇見了個被剝了外皮丟在山道的重傷之人。他乃是農家出身,品行不差,見了有人遇難,自是將人救了下來。
那人也不過是個年輕人,看起來還是富貴人家出身,出來遊玩時被劫匪搶了,若非是正好劉夋路過,連這條小命,都要玩完。
劉夋把他送了醫,又把自己身上剩下的銀錢分他一半做了盤纏,便是離開。而那年輕人口口聲聲說要報答,劉夋卻並未放在心上。
沒料想,那年輕人竟是那位二品大員獨子,因性情叛逆甩開護衛獨自出行,方才遇上這般險難。經此一事後,他便改了性子,一心一意,要重新進學修身了。
二品大員得知來龍去脈,自然對劉夋感激不已,又差人將他生平諸事盡數調查,思忖良久,才來了這封信函。
信上除卻表示一番感激之情外,便說明可以給劉夋一個出身,為他謀一個七品知縣的位置。若是他能有政績,還可往上提拔。
而若是想要去到哪裡,做什麼知縣,皆有商量餘地。
此堪為一個大餡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