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擊隊長越發地莫名其妙起來。
第二章 (6)
也許謝若萍指摘過他的話,多少有些道理,他,對於女人的心理研究得實在很少,好端端的,一位萍水相逢的姑娘,不知哪句話沒有講得妥當,把她惹惱了,不愉快地分手了。
“真的,生我什麼氣呢?”於而龍不那麼看,也許因為自己不是她所想象,或者需要的那種法力無邊的大幹部,幫不上什麼忙,而不再感到什麼興趣了。於是,他又獨自一個人,沿著新挖出的河道,悶悶不樂地朝陳莊劃去。
“神經質,女人有時就會發作一陣莫名其妙的歇斯底里,例如蓮蓮……”他給自己解釋。譬如他那離了婚在家住著的女兒,就動不動鬧些令人摸不著頭腦的彆扭。
每當碰上這樣不愉快的場面,謝若萍就會發表她那不知講了多少遍的話:“該結婚啦!一個女人,怎麼能沒有愛情、婚姻、家庭、孩子這幾部曲呢?”
對於兒女的婚姻大事,於而龍從去年年初,就決定奉行不再幹預,不再插手的政策。因為事實教訓了他,於蓮的婚姻,他是染過指的,結果是那樣不幸;相反,於菱和那位舞蹈演員,他曾經投過反對票,但經過風風雨雨的考驗,倒證實了是完美圓滿的一對佳偶。
“放心吧!大夫,你也不用擔太大的憂,我們只見過枯萎的花,可很少見到一個枯萎的年青女性——”
就在一個耳光把那個求婚者扇走以後,做母親的便擔憂地問:“蓮蓮,你不該這樣任性胡來,應該認認真真地考慮一下啦!”
於蓮又止不住地笑了:“看來,媽媽恨不得我趕快嫁出去呢!”
“不能永遠這樣。”
“放心,我不會讓二老大人養我一輩子的。”
“姐姐——”那個舞蹈演員憑著那種女性的敏感,狡獪地一笑。但是,很遺憾,無論是於而龍,還是謝若萍,都不曾注意到於蓮白了柳娟一眼。而聰穎的演員馬上懂得了她的潛臺詞,嫣然一笑回去聽那“雨中的白花”了。
“你們猜猜,今天我碰見誰啦?”
謝若萍突然提出來一個沒頭沒腦的問題,但是兩位聽眾都懶得搭腔問一聲誰?好像父女倆都能預卜到她碰上的,準不是什麼感到興趣的人。果然,謝若萍見父女倆毫無反應,便自己講了:
“小農他爸今天來醫院了。”
於而龍連問都不想問一聲這位以往的親家,雖然他是在某某工辦和部裡都是相當顯赫的人物。但是於而龍生就的脾氣,沒辦法,就是不買他的賬。其實只消他一句話,於菱就可以回來,但哪怕死,於而龍也不朝他開口。
他老伴直是解釋,因為她完全理解那位官運一直亨通的老徐,對周浩,對於而龍,對所有和他不唱一個調調的人,是想方設法要做到或是投入他的麾下,或是離開他的眼前,直到他看不到的地方去。而且他是一個很有耐性的人,只要他一天不離開這個世界,他會一步一步地或打或拉,又打又拉地達到他的目的。“他主動地跟我打招呼,挺熱情,又有醫院的頭頭腦腦陪著,我是科主任,躲也躲不開。”
兩位聽眾既沒有責怪她不該去接觸這位顯貴,也不曾表示讚賞她去應酬這位表面溫和、內心殘忍的政客。——是的,這是我們社會產生出來的畸胎。
“他都不知道菱菱被捕的事!”
於而龍在肚皮裡罵著:“裝蒜!”
“還嘆了口氣,得想法弄出來才是——”謝若萍當時差一點點就要向這位大人物張嘴了。但是,她是於而龍的妻子,丈夫的骨氣,使她把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
於蓮坐在沙發扶手上,給她媽梳弄著頭髮,也不說話,因為一想起原先曾經生活過的那個家庭,怎麼也是一段不愉快的回憶。
“後來,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