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時便曉得來者不善,掣起手中酒杯便要向那黑影砸去——卻覺得脖項上突然一涼,已是被啥物事緊緊抵住。
原來,那位不速之客快逾閃電,還沒等他酒杯出手,便已將刀劍架在這廝的脖項上!
——見有性命之憂,胡世安立時四肢僵直,不敢稍動。屋內,似又恢復了安靜。
過得許久,才聽得“倉啷”一聲——胡世安終於沒能把持住手中的酒盞,將它滑落在青磚地板上。
這錫盞墜地之聲,終於將蕊娘驚動。此時她也覺得屋中動靜有些古怪,不禁顫聲喚道:
“胡郎?”
……沒等來胡郎的回答,卻聽得一聲陌生的話語:
“俺利劍正架你胡郎脖上——莫嚷!”
“若嚷時,一劍將他殺卻!”
這壓抑著嗓音的話語,雖然聲音不大,但效果卻頗為卓著,蕊娘立馬便了解到屋內的情勢——這兩句編排得當、已經籌畫了許久的話語,成功的抑止住女人受驚時那聲不自覺的驚叫。
那蕊娘雖然身在暖衾之中,一聽此言之後,卻立時覺著遍體生寒,如墮三九冰窖!
“不、不知……大、大大、大王深夜造訪,有何貴幹?”
聽得那賊人開口,看口氣也不像是特地來要他性命,那胡世安心下頓時鬆了口氣。這廝別看他一副風流倜儻的模樣,其實也是個外強中乾之徒。這幾日來,這廝因那賭債之事整日煩惱,不免便有些疑神疑鬼;當那刀劍甫一架上脖項之際,直嚇得差點尿溼了褲子——他以為是哪位不講路數的債主,等得不耐煩了,就此遣人來取他性命!
待那賊人開口說話,聽口氣還似有轉圜餘地,那胡世安提到嗓子眼的那顆心,頓時放回了一半。雖然剛開口時有點愣愣結結,但馬上口齒便又利索了。
這時,還在那床上的蕊娘,聽得情郎如此說話,立時也反應過來,趕忙急急說道:
“大王有何吩咐請儘管說!胡郎與奴家都會盡力辦到——只是……千萬不要傷了胡郎!”
待她說完這句話,便聽得一陣唏唏嗦嗦的聲音。原是那蕊娘正在披上衣物,準備下得床來,與胡郎一道向這夤夜造訪的賊人告饒。
“兀那床上婦人!別動,給俺乖乖呆在原處!”
原來,這所謂的“賊人”,卻正是少年張醒言。他見好言相勸蕊娘無用,只好來當一回惡人,希冀胡世安這廝吃這一嚇,便自個兒走人,從此再也不來騙取那蕊孃的錢物。
現下醒言見那蕊娘竟要下床,趕緊放粗了喉嚨,出言阻攔——少年擔心與蕊娘照面之後,萬一被她認出,那可著實不知如何收場!
一聽賊人出聲阻攔,胡世安這廝也趕緊朝屏風後厲聲喝道:
“且在床上不要動!一切聽大王吩咐!”
雖說語氣比較急迫,但聲音倒還是壓得蠻低——那脖項上冰冰涼涼的滲人感覺,卻是無時無刻不在提醒著他,自個兒現在還是命懸人手。
此話一出,胡世安冥冥中彷佛覺著身旁那賊人似是點了點頭——這廝立馬骨頭便似輕了二兩,正要卑言繼續諂媚一番,卻聞得那賊人又是開口:
“算你識相——也不怕你知曉,俺便是那鄱陽湖大孤山上落草的好漢!今日前來不求別的,只要閣下多奉承些金銀,老子我便一根寒毛也不動你!”
聽得賊人這番話,房中另外兩人是又驚又喜——驚的是不知何時,竟惹上大孤山上這樣勇悍的匪人;喜的是這賊徒也只為求財,應是性命無憂——胡世安與蕊娘那俱都懸在半空中的心,立時都安放回原處。
只是,將賊人的話咀嚼了一番,胡世安卻是苦著臉告道:
“這個、不瞞大王說,小人現下手頭委實沒啥金銀……”
“嗯?!”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