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不陌生,正是代表所到之處地如燒火的旱魃。
站在人圈之後,醒言聽得明白,這些善男信女正在那兒許下無數食供,求懇旱魃大神發發善心,早些促裝啟程,儘快迴歸洞府,又或早日仙遊別處。
看著這河灘上或驅或求、對旱魃態度截然相反的兩方,居然能在同一片河灘上並行不悖相安無事,倒讓不信鬼魔的上清堂主暗自稱奇,心下忖道:
“眼下這算不算是‘威逼利誘’?”
耳中聽著這些誠心誠意的祈禱求懇,醒言心中倒是大不以為然。若是自己讀過的典籍記載無誤,則按自己一路看來,這湞陽大旱,實在不太像是旱魃所為。要知這旱魃乃上古大神,不出則已,一出便是赤地千里,哪會像現在這樣,只是方圓百里之內缺些水源。
“也許,眼前這旱情,只不過是自然而然,並沒什麼出奇處。”
心中這麼想著,醒言不免又覺著口中乾渴起來,便趕緊拉著瓊肜帶著雪宜,到那波紋細細的湞水河掬水解渴。一番痛飲之後,三人便找個渡船渡過河去。因著炎旱緣故,湞陽境內已是物價大漲,這趟普通渡河倒花了張堂主六十大文。
過得湞水河,剛行了一二里地,被這天上烈日一照,醒言竟又覺著渾身躁熱難耐起來,便延請瓊肜小法師再度施法,在他與雪宜二人頭上好好淋上一番。按醒言現在想法,這處離湞水甚近,水氣甚多,小女娃兒作法應該很容易才是。
孰料,真個是人算不如天算,這次小瓊肜剛在她雪宜姊臉上又澆過一回,輪到她堂主哥哥時,竟又是滴水也無!
這一來,少年大叫倒黴之餘,心下也不免生出些奇怪感覺來。
就在這次瓊肜施法之後,過不多久,他們三人便望到湞陽縣城的輪廓。
看著這巍巍聳立的高大城牆,還有環城而繞的寬闊護城河,便知這湞陽乃嶺南大縣了。
從吊橋上走過幾近乾涸的護城壕溝,剛過了城門洞,醒言便看到城牆根慣貼官府公文處,正圍著些閒人,仰著脖子觀看牆上告示。那文告旁邊,還立著兩位官兵把守,似是頗為隆重。一見如此,醒言好奇心立被勾起,便帶著二女擠到近前觀瞧。
來到近處看得分明,這城牆上貼著不少白紙文告,大都是懸賞捉拿盜匪,又或豪家出金尋找逃失奴僕之類。不過,在那兩名縣兵衛立處,卻並排貼著兩張黃紙寫就的告示。
醒言大略瀏覽了一下,發現右首那張正是湞陽衙署公告,縣令具名招納,重金禮聘能求雨降霖的法師術士。旁邊那張黃榜,卻是張私人告示,言自家宅中不幸有妖異作怪,願出二百金延請法力高強的術士,上門驅邪降怪。瞧這捉妖告示落款,正是湞陽北大街竹橋尾彭府。
本來,這兩張告示倒沒什麼值得大驚小怪。只是,那張私人黃榜,在禮金之後又加了一條:
若淨宅事成,且又為湞陽合縣百姓求得甘霖,則無論這法師婚配與否,老少如何,只要是位男子,便願將家中小女許出,配給他為妻為妾。
“嘻,卻不知這彭府小女,是否也如上午柳樹莊那兩位蒙紗女子?”
少年看了這一條,心中促狹的想道。
正這麼琢磨著,卻聽旁邊有一圍觀閒人,恰巧開口說了一句,便似是回答醒言心中這玩笑疑問一樣:
“哇!我張三官早就聽說那彭府小姐,不僅姿容出眾,還做得一手好女紅,正是我湞陽首屈一指的大家閨秀!”
“何止如此!”
又聽近旁一文士搖扇湊趣道:
“學生又聽得,咱彭縣爺家小姐,慧質蘭心,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真是古往今來少見的才女!”
“嘖嘖,早知今日有這文告,我許雲盧早就去尋個道觀學法術去了,還讀甚聖賢書!”
隨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