乎與此同時,院中青磚地上,“吧嗒”一聲掉下一件物事。
等眾人低眼看去,那隻聽得一聲驚叫。原來,正是居盈看得眼前物事失聲驚叫,一把抓住身旁少年的袍袖:
原來,落在磚地上的物事,正是一隻血肉模糊的人臂!
將滴血未沾的飛劍歸入背後鞘中,靈虛對居盈醒言一躬腰,歉道:
“不知何故,只尋到那孽障一隻手臂。”
見掌門對自己如此恭敬,醒言大為惶恐,連忙也躬身禮拜。正要回話時,卻見靈庭、靈真、清溟幾人,也急急趕到上清觀澄心堂前,一齊合掌,朝這邊躬身禮敬:
“請寬我等不赦之罪。”
正當四海堂主見著這場面手足無措時,卻聽身旁那個女孩兒出言說道:
“諸位師伯師祖,毋須自責。門內蠹賊,自古都是防不勝防;況且此事我也有過錯——若不是居盈固執,不要門中派人隨行保護,昨日之事,也恐難發生。”
聽得少女這話,眼前幾位上清首腦,雖然口上還在謙遜,但醒言明顯感覺到,這幾位師伯師祖顯是大鬆了一口氣。
見著眼前這番異狀,醒言心下大為狐疑。
“居盈倒底是何許人也?難道家中竟是大有勢力的達官顯貴?”
又寒暄幾句,醒言少不得又將昨晚事情的前因後果,跟靈庭幾位師長說了一遍。
兩下一應證,醒言居盈這才知昨日困住自己的冰雪壁塔,正是天師宗張天師贈與靈庭真人的防身符咒:
冰雪鎖靈陣。
那個趙無塵,正是覷得空處,將這符陣從師尊靜室中盜出。只是,這廝只管衝著天師的名頭去偷取這套靈符,卻萬萬沒想到,靈庭子有好生之德,當時請得的這套鎖靈符,只能困住敵手;若無特殊法咒催動,陷陣之人一時也不得便死。
見自己殿中連出兩件大事,這位平日只管鑽研道家經義的豁達羽士,此時便似乎一下子蒼老了十年。靈庭清癯的臉上,此時一副漠然神色,不復當日灑脫的笑顏。
瞧著師弟這模樣,靈虛心下暗歎:
“罷了,恐怕這也是劫數。也只好留待來日,慢慢好言化解。”
又聽得眼前少年堂主,也正在自責:
“列位師尊在上,昨日之事,也怪弟子經驗不足,否則也不會一再陷入詭計。經得昨日這事,我才曉得這天下人、天下事,原沒這麼簡單。今後若得機會,我還得多加歷練。”
“唔,你能如此想,甚好。”
靈虛聞言讚歎,復又拈鬚沉吟道:
“若說歷練機會,倒是不乏,不過也不急在一時。今日你還是先扶居盈姑娘回去,好生安歇。”
“是!”
於是這場風波,至此便基本告一段落。
今後幾日中,千鳥崖上又恢復了往日的平靜。那南宮秋雨也沒再來,據說已和師門一起轉回委羽山去了。居盈經得這事,也不再前往鬱秀峰修習道法。這些天裡,她都在四海堂中,或跟醒言學習道法,或教雪宜瓊肜讀書練字。積日下來,這四海堂中的歲月,倒也舒適愜意,其樂融融。
與往日略有不同的是,自那日冰室相處之後,醒言與居盈二人的關係,又多了一層旁人不易察覺的默契。在那無人處,醒言也會說些頑皮話兒,逗得少女羞喜交加。
又過了一些時日,便到了十二月初,已將近一年之尾。這日上午,正當居盈跟醒言討教“煉神化虛”之法時,飛雲頂忽派人手持掌門飭令,專程前來千鳥崖,說有要事要召居盈。聞得飛雲頂相召,居盈倒似預知是何事,一言不發,只默默的跟傳令道童前去。
大約到了中午辰光,正在醒言坐立不安之時,那居盈終於在千盼萬盼中歸來。問起掌門何事相召時,卻見她黯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