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氣,誰內裡的襯衣上不打著兩個補丁?正是杖頭乏了錢,英雄也氣短啊!
老者一席話,讓這草藥攤前一時間冷了場,方才還熱血沸騰的壯士們已然冷靜下來,自覺作為江湖中人,還是要堅守“民不與官鬥”的江湖第一法則。再一想到那聽起來就滲人的“殺威棒”,更是不寒而慄——刀劍砍在別人身上不知道痛,倘若招呼在自己身上,那就不好耍子了。還是各走各路,這才是上上之策。
於是,這看熱鬧的人群,便此三三兩兩的散去。
聽到老者剛才這席話,居盈眼裡倒有些遲疑之色。醒言一瞧,便知小姑娘動了惻隱之心,想替那兩父女花錢消災。
“這丫頭,看來身上的銀子還真不少嘛!”
正思忖著,忽見一位五短身材、身板單薄的漢子,突然湊上近前,一臉神秘的對他二人說道:
“兩位想要解救那父女二人?小人倒有一良策!”
眼前這位單薄漢子,相貌看起來頗為猥瑣。他見勾起了兩人興趣,便繼續往下說道:
“看來這位小姐,是非常同情那對父女的遭遇。其實小人也是。小人倒有一個辦法,不用花上三十兩銀子,便可解脫那父女倆的痛苦!”
看起來,這猥瑣漢子從二人衣飾上,立馬判斷出該跟哪位搭話——倒不是他眼力過人,而是醒言那身粗布衣裳的打扮,確實也只能是跟班長隨之流。
聽他這話說得湊趣,居盈立即大感興趣,急切問道:
“你有好辦法?快說來聽聽!”
“這位大小姐且莫著急。其實,剛才那老頭說得也不完全錯;若入了這呂相公的大牢,不花上幾十兩銀子,還真是出不來……不過、”
說到這裡瞅見少女神色不善,猥瑣漢子趕緊轉折:
“不過那呂相公大堂上提審犯人,在訊問之前,一般要對那些沒什麼來頭、贖銀不多的犯人,先打上一頓殺威棒!那位小女子,不必擔心,陳魁大人自會憐香惜玉,呂老爺也不會不湊趣。只是,她爹爹就不消說了,這頓殺威棒應該是免不了的!”
“啊!那怎麼辦?!”
聽他說得嚇人,居盈掩口驚呼。卻聽那半老漢子續道:
“小人要說的,正是這個。姑娘知不知道小人還有個外號?叫作‘王代杖’!”
“啥?王道長?”
醒言沒聽清,不過對道長這詞兒倒是比較敏感。
“這位小哥你聽錯了,賤名王二,外號叫:‘王、代、杖’,專門代人受杖捱打。只要苦主親朋給俺些藥酒銀子就行了。”
“嗯?大堂上也可以代人捱打?”
居盈聽著新鮮,十分好奇。見她奇怪模樣,王二代杖皺面一笑,道:
“兩位看來也不是本鄉客吧?誰都知道,我們呂大人只管拿贖銀的事兒。他哪管那棒子、倒底落在誰人身上!”
原來,這鄱陽呂縣令為人貪墨、極端愛財,於是這“代杖”之職,便應運而生。鄱陽縣城一些破落戶兒,便藉此以為生計,收些銀兩便替人受杖。
當然,這受杖費中,自要扣除一部分給呂大人、陳班頭,還有那當打的衙役。給那衙役分紅,自是為了捱板子時少些痛楚;若給了錢,那板子便舉得高、落得輕,雖然現場觀眾耳中聽得 “噼啪”脆響,受杖人口裡的慘呼也是驚天動地,堂上一片狼藉熱鬧無比——但實際上,那只是竹杖與褲內所墊羊皮撞擊的聲音。
只是,雖說暗地有物襯裡保護,但給這執杖衙役的銀子還是省不得。若貪著這幾分銀子打點不到,那執杖衙役暗地裡使壞,將乾枯的老竹片換上新鮮出爐的碩大毛竹,狠一點的再學那賣注水肉的無良屠戶,將本就不輕的新毛竹再浸這麼一晚上水,變得死沉死沉,威力趕上佛門降魔杵,揮一揮就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