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少年一時無言。
這時,也只有在他身後的瓊肜才瞧得清楚,她的堂主哥哥,衣裳服袖現已似是無風自動,竟正急促的顫抖個不停。
剛才趙無塵那話說得雖然惡毒,可小瓊肜卻如何能知其中喻意。目睹哥哥異狀,正滿心奇怪之時,卻發現堂主哥哥那異樣的微微顫抖,已經止住。
“趙無塵,你一口一個妖物,就僅僅因為自己被人捆得像端午節的粽子?”
“你?!……”
少年這句平靜的話語,卻把趙無塵氣得張口結舌,一時說不出話來。
現在這位外形儒雅、舉止風流的名門弟子趙無塵,看在醒言眼中,卻只覺得萬般的厭惡。
“你、你竟想矢口否認、一心庇護這妖物?!”
趙無塵也非省油的燈,片刻就緩過勁兒來,反詰道。
“趙無塵你錯了。我一心庇護不假,只不過,卻不是庇護甚妖物。”
這話一出,便連那位在一旁臉色蒼白的寇雪宜,面頰上都現出好幾分驚異之色。恍惚間,只聽自己的堂主正朗聲說道:
“我張醒言,能被你師爺靈成子鄭重延入上清宮,擔當四海堂堂主之職,其中手段又豈是你這等鼠輩能知!”
“藤蘿縛人?小把戲而已。某日閒來無事隨手教給她而已。”
“張醒言!你、你就想憑這頓大話,便要堵住我口麼?”
“不敢。我張醒言又怎敢指望趙大道長信任?你且來看——”
說罷,醒言便轉身走向一旁,在石坪邊俯身略一察看,便用右手掬起一把泥來。
見醒言這古怪舉動,不僅趙無塵懵懂,便連寇雪宜也不明其意。只有小瓊肜估摸著,是不是哥哥也要學剛才老爺爺,想給大家變戲法——小丫頭所想,雖不全中,亦不遠矣。
只見醒言手中平舉著那掬黝黑的泥土,來得趙無塵面前,說道:
“草木之戲,小術耳。你可要看清楚。”
說罷,便見他閉目凝神,口中囁嚅,似是在唸什麼古怪咒語。只是,雖然他神態莊嚴,但手中那捧泥土,一時卻也無甚變化。
正待趙無塵要嘲他故弄玄虛時,卻突然如見鬼魅,猛然間張口欲呼:
西斜的日光中看得分明,少年手中那抔隨手掬來的泥土,中間竟突然生出一點碧綠的嫩芽!
然後,這點嫩芽便在眾人驚異的目光中,似被春風吹起一般,漸生漸長,頃刻間,竟長成一株葉蕊宛然的嫩黃小花。在花周圍,又有許多鮮綠小草,如眾星捧月般簇擁著那株明豔的花朵,一齊在千鳥崖的清風中飄擺搖曳——
集萃天地生機之源的太華道力,竟在剎那間讓一顆零落的花種,提前吐露那絢爛葳蕤的芳華!
目睹此景,趙無塵倒吸一口冷氣:
“三十六天罡大法之‘花開頃刻’?”
“算你識貨。”
剛剛實踐完“負之混沌”理論的少年,隨口應道。見事情未被搞砸,他在暗地裡也是長長舒了一口氣。
“張堂主法術神妙,在下自然要佩服。只不過這頃刻生花之法,和寇姑娘藤蘿捆人法術,卻還是大有不同——”
“哦?你的意思是要我再捆你一次才肯相信?”
“……也差不多。”
至此,醒言終於明白,為何以前花月樓中,常聽人說“色膽包天”!奇啊書呀網呵
看著眼前這張糾纏不休的嘴臉,醒言沒來由的便覺得一陣煩悶。轉眼一瞧,正看見寇雪宜雨打梨花般憔悴面容。
“七夕……七月初七,正是在五天前……五天前,不正是南海郡兵與大風寨賊寇血戰那一天?”
霎時,幾日前那場煙火橫天、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