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如春,不愁天不曉。
碧玉破瓜時,相為情顛倒。
感郎不羞郎,回身就郎抱……”
此後這歌聲轉媚,詞意愈蕩,那非男非女的歌聲傳入耳中,竟有說不出的狎褻冶蕩。
聽得這樣歌聲,在洞房黑暗中靜靜留意的少年,心中更明。方才那牆角的催情香,杯中的懷夢草,還有這媚意十足的佻蕩歌喉,無一不是在催他行雲布雨趕快洞房。只可惜,屋外那不知何處而來的妖孽,雖習了些媚惑之術,卻低估了這幾位少年男女的功力;此刻不惟醒言神色俱清,便連剛才意亂情迷的梅靈雪宜,得了堂主悄悄的提示,現在也玉容清肅,和瓊肜一起倚靠著床邊繡幃,在黑暗中冷冷的聽那窗外媚惑的歌音。
又聽了一陣,見那詞意每況愈下,寇雪宜俏靨上還殘留的一絲羞容,便徹底褪卻,轉換上冷若冰霜的神色。此時她嬌軀微移,便想要振袂投窗而去,去將那不知死活的妖孽擒下。
只是,身子才一挪動,她那隻似雪柔荑卻被堂主捉住,按在床邊錦緞上。這是醒言示意,讓她暫時不要打草驚蛇。因為此次他們來只為尋訪水精,現在還無頭緒;而屋外那縷古怪的歌音,很可能就與此事有關。身處叵測之地,那妖音又無太多害人之意,便不如一時放過,慢慢查探等它露出馬腳。雖然,屋外那歌音妖冶,醒言聽得出那絕不可能是孕育於洞天福地的至清靈物發出。
除此之外,醒言剛才又迅速想過,覺得此事中這翠黎村寨也大有蹊蹺。且不說什麼拜堂沖喜,那也許確有其事;但自拜堂後這一切事體,細想一下卻覺得他們做得有些雕琢刻意。別的不說,現在讓瓊肜、雪宜拜堂之後,與自己共處一室,同行那洞房之事,便十分不合時下情理。因為此時世間男子娶妻娶妾,雖然常有一起拜堂之舉,但到了洞房之時,也要分居兩廬,劃為前夜後夜;哪有像這樣囫圇安排在一室之中,又是煽情香又是催春茶,再加上屋外樹巔那可疑的淫詞豔曲,彷佛一切事體,只想讓他和這倆女孩兒早些成就巫山雲雨之事。
“哼!這番卻是小瞧我了!”
正所謂“過猶不及”,此刻醒言酒意盡去,心中正是清醒無比。只不過,雖然看出其中不妥,但此時還不宜輕舉妄動。雖然很可疑,但說不定這些都只是湊巧;因為這異族的習俗,也可能與別處不同,倒不可急著妄下定語,說這九黎遺族一定就是和那妖孽勾結在一起。心中這般考量,醒言便決定不動聲色,先不打草驚蛇,說不定那水精之事,就應在這種種古怪上,那時正好順藤摸瓜。
想完心事,醒言卻忽發覺手掌下正騰騰透來一股熱氣。
“呀!倒忘了還按著雪宜的手兒。”
察覺到這事,剛要像往日那樣趕緊拿開,醒言卻忽的一怔,愣愣想起不久前那紅燭下春波流媚的情狀,心中也不免有些浮想聯翩,不能自持。又想起往日這梅花仙靈清苦的模樣,醒言心中也頗有些歉然。暗暗嘆息一聲,他心中想道:
“唉,罷了,這次倉促拜堂,雖是在外人面前做戲,但還是輕率了,有些對不住這倆女孩兒。不過這嫁娶之事,本來就不能忽忽視之;若雪宜真是有心,我也不可能就這樣草草的拜堂成親。那要等安定下來,求得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然後用著喜樂花轎,將她三媒六證正正經經的娶進家門,這樣才是對她的尊重……”
雖然現在只是在心中預想,但這般全套想來,仍不免讓他有些想入非非。又帶著幾分少年心性,醒言便將那火熱的柔軟的玉手一把攥起,顫著聲音說道:
“雪宜……這長夜漫漫,有些無聊,不如我們就做那歌聲中所說之事!”
“啊……”
女子聞言低呼一聲,兩頰已是羞紅勝火——只是那人湊上前來,所做的也只是自己上回入夢的夢中之事。而這時,旁邊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