喟然長嘆:
“我也不知有沒有看錯那南海水侯,但我一定看錯了老主公!”
說罷他便頭也不回,在龍兵之前自行朝帳門外走去。此時帳中眾人,無論妖神道人,目送他頹然而去的背影時,心中盡皆歎服老龍神的雷厲風行。
只不過就在這時,正當所有人都以為翁成今日必將喪命時,卻忽聽得有人叫道:
“龍君且慢!”
“嗯?!”
眾人聞言特循聲望去,發現這喝阻之人,正是那位主公口中的龍婿妖王張醒言。只見那神盔龍甲地少年,猛然從椅中站起,立到大帳正中,開口向雲中君求情:
“稟龍君,不知可否聽晚輩一言?雖然那翁成助賊為虐,犯下惡行,但畢竟不是首惡;且這臨戰之前,斬殺已方大將,是為不吉。我看肄水河神也是誤信妄言,才鑄成今日大錯,剛才晚輩留意他一番言行,似乎已有悔意。不如便給他一個機會,也好立功贖罪。”
原來正是醒言剛才在一旁靜靜看了,覺得這肄水河神也只是錯判形勢,並非首惡,便覺得就此將他斬殺,實在有些可惜。不過,雖然鼓起勇氣說出,但第一回站在這樣氣氛肅殺的龍王大帳中說出這番話,醒言此刻也有些底氣不足。因而稍等片刻,見雲中君沉吟不語。便又添了一句:
“當然剛才所言,也只是晚輩斗膽之言。畢竟這是四瀆內部事宜,小子不便多言……”
“醒言不必過謙。”
聽醒言這麼說,一直沉吟的雲中君開口說道:
“你須知道,等此戰過後,你便是我四瀆乘龍快婿,還有什麼說不得的話?好,就依你之言,將那翁成押回!”
至此,只不過少年一句話。便把那個一隻腳已踏入鬼門關的河神又拉了回來。
此後略過肄水河神如何對醒言感恩戴德不提,過不多久,四瀆龍軍便和玄靈妖兵合兵一處,順鬱水河而下,雲旗招展,繡幟飄飛,浩浩蕩蕩開赴南海大洋中的伏波島。當大軍開拔之時,天色已近黃昏,滿天正是霞光如血。醒言這頭一回置身於如此雄壯神異大軍之中的少年。心中正是激動不已!
等妖神合流地大軍到達風濤之中的伏波島時,已是夕陽西下,暮色四起,島外水波瀰漫。上下千里。
踏上銀色細軟的沙灘,扶了扶一腳踩在水窩裡差點摔倒的瓊肜,醒言抬頭看看天上,發現原本彤紅的雲霞已轉成藍靛墨色,粗粗的抹在頭頂天空上。舉目四望,浩闊的天宇中只剩下西邊半輪落日旁還有些紅亮地雲霞,如同一片片發光的羽毛,細碎地漂浮在海面半士以上的天空中。看了那半落的夕陽一眼,醒言吸了一口氣,便又追隨軍伍而去。
大軍到達海島,自然有種種駐紮屯兵的繁文縟節,略去所有這些不提,等到了晚上。安排好各項事宜,雲中君便特地著人請來醒言,在伏波島邊一處礁岩上商談此次南海戰事。
在這番類似家常閒談的商討中,醒言這才知道,原來下午擒殺叛臣地那一出,雲中君本就沒有誅殺翁成之心。因為雲中君告訴他,那南海水侯能力並不可小覷,四瀆各處的湖令水伯中,搖擺之人不在少數。現在若來一出先擒後縱,恩威並施,便可堅定那些還在觀望之中的水神心思,不至於逼得他們把心一橫,完全倒向南海那一方去。而本來,雲中君早已安排下一名求情部眾,正是那位馬頭龍身地汶川神奇相,只不過卻比醒言稍稍晚了一步,被他搶了先。
“這樣也好。”
只聽老龍神說道:
“你遲早都是四瀆水府之人,這人情給別人,還不如送給你。明天大軍正式誓師伐逆的祭旗之人,我也早已準備好。唉,只是千算萬算——”
說到這兒老謀深算的老龍君卻有些唉聲嘆氣:
“真沒辦法,為了阻止那南海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