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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部分

還真就等來一個。你席叔是胳膊上受了傷,有點兒骨折不能動彈了。回來我們給他包紮好了,他還嚷嚷著疼,我就罵他你還軍人呢,這麼點兒疼就忍不了?”想到當時的情景,鍾黎英不由得笑了笑,“後來啊,他就使勁蹭著右下腹,繼續嚷嚷著疼,回頭讓隊裡醫生一檢查,說是急性闌尾炎,得趕緊手術。那時候邊防團條件差,你席叔又發著燒,可手術竟然就這麼就地做了,做好他還就這麼好了!”

“醫生說,再晚就要穿孔了。你席叔啊,就是命硬,不疼了就睡著了,燒也慢慢的退了。我那會兒才想起來後怕,抱著他的頭猛哭,把他都給吵醒啦。他就啞著嗓子訓我,不讓我哭。”

不知道是不是老了,這些曾經讓她痛苦的事她竟然可以回憶的很平淡。嚴真甚至發現,她和顧淮越一樣,每當陷入回憶,臉上的神色都很柔和,那是經歷了很多之後才會有的豁然。

“丫頭,別忍著。他們之所以疼的苦的咬碎了牙往肚子咽是因為他們是軍人,他們流血流汗不流淚。可咱們不一樣啊,咱們是女人,咱們心疼他們,所以那淚水咱們蘀他流了。可流完了還得記得,他們身上那一塊塊的傷疤,是軍功章,是他們的驕傲!懂嗎?”

嚴真咬著牙點了點頭,用力逼回淚水:“我懂了鍾姨,只是我現在還不能哭。”

鍾黎英陪著她向病房走去。

李琬正坐在外間低聲,她剛剛得知顧淮越腳傷的真實情況,現在正低頭抹淚。顧老爺子看她淚水看得有些火兒,可也不好勸,正好鍾黎英來了,就把顧老太太交給她了嚴真一個人悄悄進了裡間。

病床上的顧淮越已經換上了一件乾淨的病號服,腿上的傷也被包紮的好好的,因為縫合傷口時打了麻藥,他此刻還在睡著。

就算睡著了也不安穩,眉頭微微皺著。是不是太疼了?她扶著他的胳膊,揪心地想。

他的手隱約有些小傷口,嚴真看了一會兒,走出門去拽著一個穿著白大褂的值班醫生要紫藥水和棉籤。

女軍醫盯著她看了半天才飄進病房舀出來給她,嚴真道了聲謝後就轉身離開,獨留女軍醫一個人在原地嘀嘀咕咕。

她沒去管外面坐著的四個人,專心致志地給他擦著這些細小的傷口,就像當初他坐的那樣,將他的傷口清理好,小心翼翼地給他上著藥。

上著上著,就忍不住猜測,他這些傷口是怎麼來的。或許是在救那些掩埋很深的存活著時留下來的,也或者是被重物刮傷,總之,不會像她一樣笨,自己把自己弄傷。

也不對。

他這個人,看上去很聰明。其實有時候真的很傻。傻的,她心疼。

忽然她握在手中的那隻手動了動,她怕是弄疼了他,放緩了動作。而手中的那雙手反倒更不安分,又動了動,像是要握住她的手。

嚴真不由得抬頭向他看去,果不其然,一雙幽黑的雙眸正一瞬不瞬地盯著她。像是早已醒來,又像是一直沒睡著。

她愣住了,而他卻微微一笑,啞著破鑼嗓子說:“我夢見你了。”

真好,他還做了個夢。她望著他,心中充滿了酸楚。

見他還想說些什麼,嚴真一把攔住了他,“你別說話,你嗓子太啞,我給你倒杯水。”

說完她跑去倒了杯水,撐著他的頭讓他喝下。

“嗓子還幹麼?要不要再喝點兒?”

顧淮越搖了搖頭,拉住了她的手,“你坐下,陪我說說話。”

“嗯。”

她真坐下了,可是這個讓她陪他說說話的人卻沒開口,只是一直看著她,放佛一眨眼她就不見了,剩下他一個人疼得要命。

“老婆。”

“嗯。”

“老婆。”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