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面桌上男子看得如痴如醉,直到唐婉兒噗嗤一聲低笑,方回了神,剎那尷尬。
唐婉兒低聲跟李方景說了句什麼,烈烈紅唇朝那邊桌上努努,眼眸促狹。李方景轉臉,看清那男子的容貌。他微微一笑,眉目飛揚,神采若疊錦流雲,美不勝收:“少帥,這樣巧?”
那人叫吳時賦,是東南海軍將領吳大將軍的第四子,如今在父親艦隊裡謀職。平日裡囂張跋扈,態度傲慢,瞧不上李方景這等遊手好閒之輩。若是往日,他定是不肯回應李方景的搭訕,此刻卻笑容燦然:“六少,的確巧啊!”
與吳時賦一起的,是一位淑媛。姿容清秀,氣質中庸,自然無法與唐婉兒、容舟的妖魅相媲。吳時賦早就對容舟著迷,只是難以接近。如今這個時機,哪裡肯錯過?當即讓自己的隨從送女伴回去,他則併入李方景這桌,坐在容舟身邊。
那淑媛氣得臉色紫灰,銀齒碎咬,才將滿眶淚珠子抑住,轉身利落地走了。
吳時賦聞到容舟身上如水薰香,面露得意。
開胃的牛乳甜湯才上,容舟傲氣將鏤花銀勺一擱,蹙眉道:“真難吃……我要去補補妝。六少,你且陪我去!”
李方景正要放下餐具,卻被唐婉兒抱住了胳膊,她撒嬌耍賴:“可不成!六少今日請我吃飯的,哪能處處陪著你?剛剛就跟你去買了點心……如今可是我的,寸步不準離我左右……”
李方景頗為為難,只得看了吳時賦一眼。
吳時賦當即領悟,將餐巾摘下,態度紳士恭敬:“容舟小姐,在下陪你去吧……”
容舟冷漠瀅眸難得的粲然一笑,道:“多謝少帥!”
等閒一笑,亦傾國傾城。
吳時賦跟著她去了,如踩在雲裡霧裡,身子輕飄。眼前只餘下她的倩影,驚魂的撩撥心絃。
唐婉兒抿唇低笑:“容舟越發伶俐了……”
“她本就是極聰慧的。”李方景眯起秀長眼眸,“今日倒是意外收穫……等會兒你也機靈點,別跟她慪氣,誤了大事。”
“我又不是第一天出來做事!”唐婉兒圓目一瞪,頗不樂意。
大約十來分鐘,容舟才容光煥發回來,臉上新撲了香粉,唇上重添了豔紅。雖然眸子孤傲清冷,曼妙身姿款款走來,逼退了一室的繁盛,唯有她大放異彩。
跟在她身邊的男子,黑色燕尾服,高大英俊。只是笑容頗為陰刻,氣勢咄咄。
剛剛落座,李方景便微微蹙眉,手上刀叉緩停。
唐婉兒明眸帶憂:“六少,是不是不舒服?”
李方景撐起笑容,淡淡道:“有些。前些日子去打獵被誤傷,至今未能痊癒……這傷口隱隱作痛……比剛剛厲害了幾分。”
他的臉色果然蒼白了一些。
“要不,回去休息吧?”唐婉兒體貼道。
這話讓吳時賦大為掃興。
容舟卻湛眸一緊:“就回去?不是答應陪我玩到半夜麼?六少,你也會言而無信啊?”
唐婉兒粉腮含怒:“你怎麼不知輕重好歹?若不是你說要瞧瞧伯特倫號,六少豈會帶傷陪你……”
“好了好了……”李方景連忙打岔,左右安慰,“若是剛剛,我就算今日死在伯特倫號,亦不敢多言的。只是現在少帥在場了,不如他陪你們倆在伯特倫上轉轉,我也就不逞英雄了。既不掃興,也便宜了我!”
這話,讓吳時賦喜不自禁,不成想居然有這等奇遇。
容舟側眸,秋水明媚的眼神勾魂:“不耽誤少帥吧?你身子會不會也不舒服?”
“豈會,豈會?”吳時賦連忙道,“能陪容舟小姐,在下盛感榮幸!”
似乎兩全其美。
李方景同他們告別,便要起身回去,唐婉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