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喬。”
“嗯?”
“我今天中午的飛機。”
她飛快地又抬臉看他。“今天中午!”
她的眼神和表情,令他幾乎生氣那使他必須離開她的人和事。而那些,差不多是使他來此的相同原因。“也許要不了三天我就回來了。”他這是承諾,一樣他從不輕易許給女人的東西。
展喬不語,然後點頭。
“但是三天不到之前,你不可以開除我,另找助手哦。”他溫柔地加個威脅。
“不然我向媽告狀。”
她輕輕捶他。“你叫上癮啦?她是我媽。我可沒說我要嫁給你。”
“哦、呀,嚇死人,天地良心,我才沒這個意思。媽說收我做兒子的。”
“收你做……”展喬氣結,第二拳可就紮實多了。“我才不需要哥哥,尤其像你這種!”
“呃!”他縮一下胸。“你下手真重啊,給你打出內傷怎麼辦?”
“沒吐血,你死不了的。”
她氣得要吐血了。她轉個身,背向他,不小心碰到旁邊的人,她喃喃道歉,心裡說不出的糾結。
這一個男人更槽,他沒把她當兄弟般,但他要做她媽媽的乾兒子,她變成他的妹妹。
又如何?她幹嘛起心結?
宗康想把她攬回來,又作罷。他不慣於依依不捨,它來得太突然,他還不知道如何應付。她生氣則好辦的多。事實上她若不氣,他才槽糕了。
而他的依然故我,對展喬等於是火上加油。
下了公車,她冷冷對他說:“你不必去辦公室了,但是記住,三天以後不見你人,你就不要再在我面前出現。”
不給他答腔的機會,她轉身大步走開。宗康可以追上她,但他沒有。他鬆了口氣。像這樣,他可以走得輕鬆些。還好他很快就回來。否則怎樣他都會難受死。但願他不必非離開不可,他決定回去一趟的那一刻起,便已開始想念她。
他說他昨晚幾乎沒睡,不是說謊。他早上也的確第一件事就是想看到她。
他回家,他母親會很高興的。他其實常常溜去看她,只是她看沒見他,她雙目失明很久了。
“早上才告訴我他想請假,過了一會兒就說他中午的飛機離開,分明有預謀!”
展喬火大地對繡真說。
她在辦公室待不住,便跑到繡真店裡來大罵宗康,罵著罵著,忽地想起這一件,恍然大悟之下,惱得她恨不得當下趕去機場拍死那個騙子。
“我最討厭人家騙我,”她火冒三丈。“把我當傻子耍,豈有此理。”
繡真從她進來到現在,一徑微笑地聆聽。她很瞭解展喬的脾氣,發完就沒事了。
不過她通常僅僅是用諷刺的口氣笑罵人的愚痴和荒誕情事,似今天這般光火還是第一次。
“罵完了?罵完了喝杯水吧。”繡真朝她面前的杯子努努下頜。
展喬拿起來一口喝乾。“呼,罵人還真累。”
“生氣最傷神嘛。不過我看你是傷了心了。”
展喬眼珠一轉。“王半仙,你今天星相不看,改看心相啦?”
繡真微笑。“是你這個人藏不住心事。”“我哪有心事好藏?”
“那多好。”
“咦,倒是你,”展喬歪著頭看她。“今天……好象不大一樣。”
“我天天坐在這,由早到晚不是看人來人往,就是看書和看著一室的陶器,除了坐得腰寬臀圓,身形走了樣,向來沒有其它變化,是最最無趣的人。”
“不對,我進來的時候,你的神情……哎,反正和平常不同就是了。”
繡真仍是安安和和地微笑著。“你一進來就僻哩啪啦數落那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