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個由頭請皇帝改賜他姓!
而且,張越剛剛說的倒是不錯,如今形勢不明,他是不能想當然地再隨便往這裡走了,畢竟他和皇帝遠不如範弘金英王瑾等人親近。在別人看來,張越是落了他天大的面子。他這上門是興師問罪,誰知道到頭來竟是這麼一個結局。不過他也正好趁機裝一回可憐,回頭就搶先到皇帝面前請罪,把自個先摘乾淨,然後再尋出那個擺他一道的傢伙好好料理!
應付走了這一茬人,張越這才站起身來伸了個懶腰。此時京城也已經是大熱天,自從南陽府出了事之後,他一路急趕,眼下身上又是汗又是土,黏糊糊地異常難受。
等到沐浴之後換了一身衣服,他才在黃竹躺椅上小憩了片刻,外頭就報說宮中的中官到了,竟是王瑾親自前來,卻說不是傳旨,而只是順道來看看。沉吟片刻,想到王瑾既然這麼說,他便不在正堂待客,而是讓高泉把人引到後院來。
王瑾雖不是頭一回進這兒的門,但後院卻從未踏足,一路走來見竹柳成蔭花叢處處,這小路彎彎曲曲掩映在綠蔭芳草之中,不禁心想張家父子果然會過日子,這相較陽武伯府至少小了一半的宅子,竟硬是營造出了庭院深深的氣象來。及至到了內書房前頭,見張越從臺階下來相迎,他就笑著拱了拱手。
雖說不是傳旨,張越也不會像從前那樣看待這位如今最是炙手可熱的御用監太監。笑容可掬地廝見之後。他就把人引到了裡間,笑說道:“王公公這順路可是來得巧,我一到家門就給陸公公堵在了家裡頭興師問罪,剛剛收拾乾淨,您就又上了門來。”
“我出了東華門的時候就正好撞見陸公公,果然是掌管東廠,訊息也比咱家靈通!”
王瑾自知深受皇帝信賴,便是範金二人也有所不及,所以壓根沒想著和別人別苗頭,微微一笑就把這話題帶過去了。先提了明日皇帝便會在乾清宮召見,又扯了幾句閒話,他就笑吟吟地說:“張大人可知道麼,三天之前,兵部左侍郎羅潛因言事忤旨,剛剛黜落為湖廣佈政司左參政。”
如今的藩司雖不如開國時那般貴重,但仍然是說話算話的封疆大吏,因此,張越此番回朝時,早知道自己應該能在六部侍郎中佔一個位子。當然,若不是年輕,他就是設法謀一個尚書也不無可能。至於入閣。別說老岳父的身體至少能繼續幹二十年,就是不能,前頭的三楊要逾越過去也不容易,反倒是六部的蹇夏都已經是五朝老臣,部務漸漸放下了。
因此,聞聽此言,他已是領會了意思。畢竟,以他的年紀,乍成堂官仍會引來非議,但若是他一直熟悉的兵部,別人就難以有什麼話說,更何況那個倒黴的兵部侍郎正好倒了臺。況且,兵部尚書張本已經七十有二,在朝中也已經算是老臣中的老臣了。只不過,他家原本就是掌兵的,再入兵部那些文官會同意?
但既然是聞絃歌知雅意,他便笑著謝了王瑾。
“張大人,咱家打從皇上還是皇太孫的時候就在身邊伺候,至今已經有十幾年了,別的想頭不多,只想著能夠有人真正為皇上分憂解乏。如今內閣裡頭的都已經得算是三朝老臣,而部堂之中更是動輒歷事五朝,就算皇上從科舉提拔年輕才俊,在資格上也是無法和老臣們相提並論。唯有張大人雖說是永樂十六年方才科舉及第,但卻是資格功勞樣樣不缺,在朝言事的時候,方才能更體諒皇上一些。”
這是推心置腹的話,張越不禁聽得悚然動容。果然,王瑾掰著手指頭歷數了這兩年大臣的勸諫。從諫狩獵到諫遊幸,從諫玩樂到諫子嗣,總而言之無所不包,他這個外人聽著也覺得一個頭兩個大,更不用說朱瞻基這個皇帝。待到最後,王瑾更是深深嘆了一口氣。
“皇上登基不過三年不滿,鬢角卻已經添了白髮,平日裡多有不順心的地方,年前邊關來報,阿魯臺又有和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