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司機挺靠譜,比起那些只會靠著一張臉演戲的程式化演員強多了。
是夜,鄯善小城安靜無比,只有寒風呼嘯聲。
在寒風中,這幫人把拍攝裝置搬上車,接著上了大巴,一溜煙向拍攝地行去。
在鄉土背景的寓言小說中,瘋子和傻子的角色作用差不多,都是製造意外和笑料,讓讀者感受到這個異常的環境下,人的身心發生的異化。
而在《無人區》裡,傻子很單純,作用也很單一,就是製造意外。
而錢串子則跟瘋子融合到了一起,除了潘肖,除了舞女,除了警察和傻子之外,剩下的人無一不是錢串子,也無一不是瘋子。
其中就包括黃博飾演的土匪。
這個角色比較複雜,首先他是個土匪,愛錢如命,殺人如麻。其次,他還是個瘋子,瘋到世界觀混淆,把自己當成正常人,把別人當成壞人。但是呢,他又沒什麼哲學上的思考,單純就是囂張加瘋狂,沒什麼比慘環節。
單純,就是這些一條路走到黑的壞人角色最為迷人的地方。
或許有什麼原因,比如悲慘的童年,悲催的少年等,這些原因造成了他們的瘋狂。
但是觀眾不在乎,導演也不在乎。
表現在銀幕上的,就是一個黑到底的壞東西,即便揭開偽裝的外殼,下面也是一片黑暗。
比起什麼伏地魔之類的比慘反派,不知道高到哪裡去了!
開機以來,萬年跟黃博只有一場對手戲。
他開著車,把黃博撞飛,然後黃博就進了後備箱,裝死了半部電影。
今晚拍的戲,正是黃博的再度出場。
這場戲是講,潘肖和舞女逃出加油站,車裡的土匪也詐屍而起,拿著槍跟兩人來了一通親切的交流。
此處是一片荒野,遠離公路。
一片土丘中央橫著段枯木,黃博把著於男,手裡拿著那把古怪的霰彈槍。
不多時,劇組準備就位,寧皓蹲在一個小土丘之後,指揮道:
“開始!”
砰的一聲響,萬年的褲管爆出一團血霧,高瘦的身子跪倒在地上。他趕忙爬了幾步,靠在車輪旁,空出兩隻手壓住傷口止血。
黃博坐在地上,右手槍口冒起一陣硝煙,左手捂住於男的嘴,嘲諷道,“潘律師,不急著走嘛!我們還有事情沒有說完呢!”
說著,他左手一鬆,於男抱著個小玩偶躲到了一邊,驚恐不已。
“我問你,一個人,車子壞了,他在路邊上等著人幫他呢!”
黃博顯得有些呆滯,乾枯灰白的嘴唇一開一合,“他錯了嗎?”
萬年有些痛苦的搖搖頭,喃喃道,“沒錯···”
“沒有錯?”黃博抿抿乾枯的嘴唇,接著道,“沒有錯,你撞他幹啥呢?”
“腿也斷了,血流的啊···”
他低頭看看雙腿,眼神忽而一變,從呆滯變作了野獸般的兇猛,嘴一咧,帶著嗜血的笑容問,“哎,你啥意思嘛?”
“···”
萬年看著對方,面部肌肉微微抽搐,臉上加深的兩條法令紋顫抖,扭曲,隨著抖動的嘴角而反應,哀求,“我,不是故意的···”
黃博拉起衣領,聞了聞,“人撞上了,你為啥不救?”
“我···我以為他死了。”
“他死了嗎?”
“沒,沒有···”
“沒死,你往人身上澆汽油幹啥呢?”
他忽而咧咧嘴,一字一頓道,“你是個壞人啊!你說,這個情節,算不算是特別嚴重?影響,算不算特別惡劣?”
“好嘛!車上管子拿出來!”
萬年抬眼一瞧,看著黃博陰冷的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