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坐在她對面的男人。這個男人是剛剛隨著那個被送進急救室的女人來的。男人死死地盯著急救室的門,他憔悴的臉上沒有表情,看上去似乎很冷靜,但笛兒能感覺他跟自己一樣在顫抖。急救室裡的女人對他而言一定很重要,就像父母對自己而言。
笛兒不再看男人,又開始盯著急救室的燈看,不知道那燈什麼時候會滅。笛兒知道燈亮得越久,父母的希望就越大。
“啪”急救室的燈滅了。剛剛被推進去的女人所在的急救室的門開了。醫生面無表情地出來了,什麼也沒說地走了。對於生死,他已經麻木了。
跟在醫生身後的護士停了下來,對男人輕輕地說“進去吧,還能見最後一面。”
男人僵硬地站了起來,衝進了急救室。
笛兒望著遠去的醫生的背影,忽然害怕起來,怕另一間急救室的門開啟來,出來的也是這樣面無表情離去的醫生。
終於,又一扇急救室的門開啟了,一個滿臉倦容的醫生出來了。醫生沒有面無表情,卻一臉的惋惜。李叔叔迎了上去。笛兒發現自己沒有足夠的力量站起來走到醫生面前。
“病人的求生慾望很強,我們也盡了所有的力量來挽救他的生命,但他的傷實在太重了。對不起,我們無能為力。”醫生也很難過,當了這麼多年醫生,沒見過求生慾望這麼強的傷患,以這位先生的傷,他在送來醫院的時候就應該沒救了,但他卻一直睜著眼。醫生以為他的意志力也許能創造一個生命上的奇蹟,所以一直到最後一刻都抱著希望,但奇蹟最終沒能出現。
笛兒聽得到醫生的話,卻無法做出反應,彷彿聽到的是一門自己不懂的語言一樣。
笛兒的眼神呆滯,沒有聚焦的點。
李叔叔不知道什麼時候在笛兒的身旁坐了下來。他心疼著笛兒的不幸,卻不知道該怎麼安慰。老郭那麼開朗、豪爽的一個人就這樣去了,是誰也想不到的。他只能靜靜地坐著,陪著笛兒繼續等,笛兒的媽媽還在急救中,他不敢提醒笛兒去見父親最後一面,他怕笛兒會崩潰。他只能希望醫生最終能給笛兒帶來一個好訊息,使笛兒有力量去面對失去父親的不幸,而不用一次面對失去雙親的打擊。
作者有話要說: 依舊是搬舊文,一次性完結。
☆、悲
笛兒站著父母的墳前。墓碑上,郭爸爸和郭媽媽正溫柔地看著她。
笛兒痴痴地與他們對望。已經一個星期了,笛兒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熬過這一個星期的。只到這一刻,人潮散去,終於只剩下自己站在這裡,看著冰冷的墓碑。她有一種恍若隔世的感覺。
一個星期來,她經歷了喪父之痛,陪著母親在生死邊緣掙扎,並看著她最終撒手而去。她面對了多少同情、憐憫的眼光。這一切都讓她痛到了麻木,痛到了連淚都流不出來。
“哇哇……”一陣嘹亮的啼哭打亂了笛兒的沉默。
笛兒回過頭來,她又看到了那個曾同在急救室門口等待的男人,他更憔悴。他笨拙地抱著一個嚎哭不止的嬰兒,手足無措地哄著,孩子卻不給面子,只是一味地哭。
笛兒看著娃娃,想起了那個被推進急救室的女人,心像被揪了一把似地疼了起來,多可憐的孩子啊,這麼小一點點就失去了母親,雖然他還小得不知道去痛。
笛兒不知道是這個沒有享受過母愛就失去母親的孩子可憐,還是曾經擁有幸福卻又同時失去父母的自己更不幸。但她對這個比巴掌大不了多少的嬰兒產生了同命相憐的疼惜。
男人抱著孩子越過笛兒,往墓園外走去。
“先生,等等。”笛兒出聲叫住了男人。
男人回過頭來,用困惑的眼神看著笛兒。
笛兒走了過去,伸手抱過孩子,低聲地哄。孩子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