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沒有眼淚。也許他還不懂得眼淚的意義,但他能如此無所顧忌地啼哭,何嘗不是一種幸福。
毫無預警地,眼淚湧出了笛兒的眼眶。這些天來,笛兒承受了天下至痛,卻始終只是慘白著臉,沒有流過一滴淚。可現在,這孩子的哭聲讓她有了放聲大哭的衝動。
“小姐?”男人的聲音很沙啞。
笛兒抬起頭來,面對男人。她的淚控制不住,奔流不止。
男人疑惑地看著眼前的女孩,又看了看笛兒身旁那嶄新的墓碑。男人輕嘆了一聲,又是一個不幸的人。
他抱回了已經停止嚎哭的孩子。自己的傷痛已經太深,現在的他沒有能力安慰別人。他在笛兒的淚眼矇矓中漸漸走遠。
在他的身影消失的瞬間,笛兒恍若從夢中驚醒,她快速擦乾了臉上縱橫的淚水,並匆匆地朝男人離開的方向追去。
“先生,等等。”笛兒再次叫住了那個陌生的男人。
男人回過身,莫名地看著這個奇怪的女孩子,想不明白她到底想做什麼。
“先生,你需要一個保姆嗎?”問著話,笛兒又從男人手中抱過孩子,低聲逗弄。
男人打量了笛兒許久。他看得出眼前的女子不是一個土氣的鄉下女孩,雖然有些憔悴,但全身散發著一股知性美,根本不像是需要一份保姆工作的人。
“小姐?”男人的眼神充滿了不解。
笛兒輕輕扯唇一笑,說:“只是想陪陪這個孩子,我也剛剛失去我的父母。”笑顏隱去,笛兒低下頭,看著孩子的眼神充滿了憐惜,拍撫的手更加溫柔了。
男人看著眼前的女孩,看著她溫柔拍撫著孩子的修長纖細的手,覺得自己找不到一個拒絕的理由。雖然按醫生的吩咐,孩子更需要一個奶媽,而不是一個小保姆;雖然眼前的女孩看上去並不適合當一個保姆,但他現在也沒有更好的人選。
男人從口袋裡抽出了筆,卻半天找不到一張可用的紙。
笛兒瞭解地朝他伸出了自己的手,示意他寫在自己的手心。
男人遲疑了一下,握住了她的指尖,在她的手心寫下了自己的聯絡地址。
筆尖劃過笛兒敏感的手心,帶來一陣麻癢的感覺。笛兒似無所覺,她看著男人,輕聲問道:“我什麼時候上班?”
男人寫好了,放開了她的手,說道:“今天。”
“好的。”笛兒把孩子抱還給男人,然後離開了墓園。
男人站著原地,看著郭笛兒的身影消失在夏日的陽光中,忽然想起來自己忘了部女孩的名字了,也忘了自我介紹了。突然覺得有點莫名其妙的。
“叮噹……”徐航遠正為孩子的哭鬧頭大,突然聽到門鈴響了,忙抱起孩子去開門。
門外站著的是提著行李的笛兒,看到笛兒,徐航遠明顯地鬆了一口氣。笛兒看著徐航遠抱著孩子狼狽的樣子,瞭然地笑了笑,將手中的行李遞給了徐航遠,換手抱過孩子,走進了屋子。
徐航遠跟在笛兒的身後,苦笑了一下,覺得事情有些不可思議。自己從來沒有遇到過這樣的事情,也沒有做過這樣的事情――和一個偶遇的女孩達成了一個沒有任何實質內容的工作協議,而這個女孩更是奇怪,居然就這樣貿然地跑到一個陌生的男人家中來上班。也許是同樣的傷痛和連日的疲憊讓他們都失去了深思的能力,只剩下本能在支配他們的行動吧。
徐航遠把笛兒的行李放在客廳中,然後有些嫉妒地看著眼前的一幅天倫之樂圖。笛兒抱著孩子,坐在沙發上,正給他餵牛奶。孩子還小得不會笑,但一雙晶亮的大眼卻直勾勾地盯著正抱著自己的美麗女子,一張小嘴合作地努力吸吮,與自己抱著他時的彆扭難纏相差十萬八千里。徐航遠再次苦笑。
“你好,在下徐航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