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邊上的那一群軍人,一個就著一個,似乎沾地就睡,睡得東歪西倒。其他的人也差不多,孩子靠著家長睡,大人依著大人睡。
“大家別急啊,每人都有的,排隊,按順序,一人一碗。”
“有飯了,終於有晚飯吃了呢……”不少人熱淚盈眶,也有不少人道謝,這場面有點像古代賑災的場景。
田桑桑小心地抹了抹額頭上的汗,儘管腰痠背痛,可看著大家的樣子,她想這點累也是值得的。她並不是聖母,可也不是什麼黑心的人,在力所能及的情況下,做力所能及的事情,她很榮幸,也很慶幸。還能為這個世界做點什麼,便是好的。
不知道兒子醒了沒?田桑桑往人群中看了會兒,忽的感覺到有道視線在看她,她果斷憑感覺望過去,對上江景懷那雙狹長深邃的眸子。兩人的眼神無聲在空氣中,摩擦、碰撞、對決。
到底是田桑桑先敗下陣來。
她緩緩抬手在半空中,打算揮一揮掩飾下的,最後還是佯裝打在胳膊上,嘟囔著走開:“哎呀,這蚊子真多呀。”有點蠢啊。捂臉遁走。。
江景懷注視著她略胖的背影,深眸一斂。有意思。完全像是變了一個人。以前的田桑桑,絕對不會這般任勞任怨不辭辛苦地跑來跑去。
要麼,她是別人假扮的。
要麼,她是在裝模作樣。
他不相信一個人的本性可以改變得如此徹底。
田桑桑進去的時候,小春師傅又開始煮另一鍋,他從角落裡扛出一袋大米,本來堆積成山的大米少了很多。
小春師傅嘆口氣:“哎,這些米倒還是夠用兩三天,就是這些菜……難辦啊!”菜和肉都不夠用。
田桑桑一驚,佯裝沒聽見走了出去。
腳步聲傳來,小春師傅似是嚇了一跳:“桑桑,你什麼時候進來的?”
“才剛呢。”田桑桑輕描淡寫:“不過小春師傅,你剛才低著頭看什麼?要我幫忙再煮飯嗎?”
小春師傅狐疑地打量了下她,才搖搖頭:“沒說什麼。”沒聽到就好啊。這些難民起碼要在這裡等上兩三天,才能轉移。要是傳出菜不夠了的訊息,明後天的菜可能不會供過來,大家肯定會恐慌的,能瞞一時是一時吧。田地裡的菜因為地震,也被摧毀得差不多了,很難再用來食用。
田桑桑再次端著飯出去的時候,遇到了一夥熟悉的人。
昏昏欲睡的周正聞到了飯香,立刻抬起頭,接過她手裡的飯。
結果,兩人都愣住。
周正抓緊手裡的碗,嗤笑了聲,“是你啊,田桑桑。”
田桑桑懶得理會他。
“我的…我的呢……”田恬弱弱又急切的聲音響起,順便端走了一碗,“等下,還有一碗,陳銘的。”
虧她有良心,沒忘了陳銘。
“我之前去看過英子,還在醫務室裡,沒太大的傷。”田桑桑笑著看陳銘。
“我也去看過她了。”陳銘道:“老想著咋找不到你嘞…原來是去幫忙做飯了…言言呢,咋沒和你在一塊?”
“他沒事,有人照顧的。”田桑桑又問:“村裡的人都還好吧?”
“好的。大部分人都被救出來了,有些還沒到鎮上集中。”陳銘說,到底欣慰地鬆了口氣,大家都沒事就好。
周正狼吞虎嚥了幾口飯,斜眼看他倆:“喲,說這些有的沒的頂什麼用,就是大家都死了,你倆還能怎麼著?”
“然而大家沒死呢。”田桑桑懟過去,“但是看到某些人沒死成,我倒是意外。”
周正呸了下,開始狼吞虎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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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桑桑端了碗飯到江景懷邊上,狀似無意說道:“給,你的。”她把飯放到地上,“把言言給我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