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嗎?
很多時候,人靜了下來,才會去想一些很不想去想的事。他跑到山尾村,賴了那麼多天不走,除了想陪汪燕,應該還想躲避某種現實,現在,他離那個現實越來越近,現在,他不得不要面前那個現實。
巷子口的那對大紅喜字還在,只是有一半沒貼緊,在那裡飄兒飄,地上還留有許多鞭炮紙,隨著巷風,轉著圈,遠遠地看去,阿花家曬的衣服裡,已經沒有了她的衣服,想她這會兒跟那個半禿老頭去旅遊,也不知在地上,還是在天上?想人家看他們時,也不知當他們是父女,還是當夫妻?
他想,阿花太不慎重了,你怎麼也不想想,你們合適嗎?你可以不喜歡我,但不一定就嫁給那個人啊!
娜娜說,他是回來顯威風的。
所以,他根本不是喜歡你,他只是把你當成顯威風的道具了。
張建中回到家,突然倒了下去,像那麼多天,他只是在硬撐死扛,終於撐不住了,扛不下去了,“轟”地一聲,便倒下去了。
老爸老媽都以為他太累了,去山尾村累了幾天幾夜沒睡覺。
巷子裡的人也說,張建中也太拼了,一個幹部有必要那麼拼嗎?把自己都累病了。阿花媽媽,拿了一瓶萬精油過來,說是女婿從香港帶回來的,感冒發燒擦一擦,睡一覺就好。張建中才不稀罕什麼香港萬精油,他使出吃奶的勁說,拿回去,你拿回去!我身子骨賤,用不了那麼好的東西!
張建中在山尾村呆了幾天,又在家病了幾天,李主任卻急得團團轉,開幕式的那天,縣委書記就說要見張建中,卻拖了一個星期,一天,有事請示縣委書記,又提起這事,他才知道,書記不是隨口說說。
他忙解釋:“其實,這事主要責任還是我這裡,我沒把好關。我已經批評他了,他也深刻認識到了自己的問題,也保證一定改正了。我看,你就不要再批評他了,你一個縣委書記犯不著直接批評一個普遍幹部。”
縣委書記看了他一眼,說:“你還挺護著他嗎?”
“他是我調進縣委辦的,剛來才幾個月,很多規矩還不懂。”
“幾個月嗎?他才幹了幾個月嗎?”縣委書記似乎很驚訝,問,“是大學畢業分配來的嗎?”
李主任笑了笑,說:“是工人大學。”
又是一個縣委書記始料不及的回答,但他鎮定了許多,說:“聽說還很年青。”
李主任點點頭,說:“剛來那一段,還鬧了許多笑話,許多事都看不順眼,像社會上的憤青,現在才有點入道,有點理解幹部與普遍老百姓的區別,有知道站在政府的立場上看一些社會存在的問題。”
“你這是在說他的缺點嗎?我怎麼覺得,你在說他的優點,說他能改正自己的缺點,進步得很快。”
李主任也直言不諱了,說:“是棵好苗子。”
縣委書記說:“你要知道,你在跟誰說話。”
“知道,我當然知道。”
“坐吧!”縣委書記示意他坐。
本來,李主任已經請示完工作,準備離開的,這會兒,意識到縣委書記又拉開出長談的架勢。他便很迷惑,談什麼?談張建中?有這個必要嗎?
縣委書記說:“你也知道,我的秘書上個月下去任職了,位子一直空著。”
李主任馬上又檢討,說:“這事我一直在抓緊,只是一時半會還物色不到更好的人選。”
此話一出,他的心跳了一下,難道縣委書記看上了張建中?要他當秘書?這也太不可能了?張建中還嫩啊!
縣委書記說:“說說你反對的理由。”
雖然,李主任很看好張建中,但那只是用一個普遍幹部的標準來衡量,如果,用縣委書記秘書的標準衡量,就不是寫寫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