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大英雄也很是冷血呢。
她癟癟嘴,窩在角落裡已沒了睡意。而沈鳳閣也沒有再問她話,於是一大一小就這樣各自沉默著到了萬年縣廨。
馬車在縣廨門口停下,沈鳳閣掀開簾子打算下車,小丫頭忽然喊住他,小心地說:“我……能不能就在這裡下來,我叔叔在這裡,讓他送我回去可能會比較好……”
她小小年紀竟也懂得避一避,因為聽說沈鳳閣和她家關係不好,便不讓沈鳳閣送她回去,免得製造不必要的麻煩。
“叔叔?”沈鳳閣聞言輕輕挑眉。
“是呀,裴叔叔。”因裴家與袁太師家素來親近,十六娘雖然跟裴渠不熟,但她祖父說可以將裴渠當成自家人,於是她喊一聲叔叔也並不過分:“我裴叔叔在這裡做縣尉,裴叔叔也很厲害的。”
沈鳳閣對“很厲害”這個評價不發表意見,只伸過手臂將小十六娘從車上拎下來,又整了整自己的衣裳,管也不管這隻小拖油瓶,徑直邁開步子便往公房走。
那邊吏卒已是飛奔過去稟告裴光本,說御史臺來了人。御史到訪素來不是什麼好事情,裴光本一拍額頭,緊張又迅速回憶了一遍最近所作所為,最終認為除了“罵了裴渠”之外,好像沒做什麼過分的事,這才放下心來,出公房迎接沈鳳閣。
沈鳳閣接受了糟老頭子的禮儀問候,進了公房道:“裴少府不在麼?”
裴光本聞言立刻朝守在窗外的吏卒道:“快,讓裴少府過來。”
裴渠這時剛從外面回來不久,被秘書省校書郎鄭聰纏住問這問那,早就想尋個藉口離開,恰好吏卒來找,他便順理成章脫了身。
他走到公房外,聽得裡面好像在談賬目的事情,正要進去,忽有一個小小身影飛奔而來,死死抱住他的腿道:“裴叔叔,南山姊姊被金吾衛抓走了!”
沈鳳閣聽得外面聲音,頭也沒回,繼續同裴光本講公事。可裴光本卻坐不住了,南山被抓走算怎麼回事?!他心裡焦急萬分,無奈面前坐著冷麵臺主,又不好輕舉妄動。
小十六娘這時死死抱住裴渠,有些誇張地嚎啕大哭起來:“南山姊姊怎麼辦?嗚嗚嗚,南山姊姊好可憐,金吾衛那麼壞,他們會打南山姊姊的,嗚嗚嗚。”
沈鳳閣此時回頭看了一眼,隔著稀疏的珠簾子道:“裴少府處理完私事再進來吧,不著急。”
裴渠抬頭,兩人目光短暫相接後,沈鳳閣便將頭又轉了回去。
這兩人不知何時有了莫名其妙的默契。裴渠立刻明白他今日過來根本醉翁之意不在酒,方才他與裴光本論及的縣廨賬目問題,根本不是什麼值得他親自來一趟的事情。
南山被抓,才是他要說的正事。
裴渠將小十六娘帶到一旁,蹲下來拿帕子一邊擦她的鼻涕眼淚一邊道:“好好說,不著急。”
小十六娘見她裴叔叔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立刻收住了哭聲,冷冷靜靜條理分明地將事情一五一十說盡,又特意強調:“他們抓人沒有名目的,裴叔叔可以快點將南山姊姊救出來嗎?”
裴渠聽完亦十分冷靜,這些事早已嚇不到他。
他耐心將小丫頭臉上的眼淚鼻涕都擦乾淨,又叮囑人找時間將她送回去,這才又折回裴光本公房,隔著簾子道:“不知臺主找下官可有事?”
沈鳳閣善解人意地說道:“我與裴明府說足矣,你若有事便去忙吧。”
裴光本此時也很擔心南山安危,自然是揮揮手趕緊讓裴渠出去。
裴渠牽馬離了縣廨,沒多一會兒,沈鳳閣亦是起了身,一本正經與裴光本說:“望裴明府重視此事,雖是小細節小毛病,但若被戶部書吏投訴,本官可不會像這次一樣手下留情了。”
裴光本連連點頭,沈鳳閣面無表情離了縣廨。公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