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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部分

僱馬車和挑夫的工錢,還是我的管家幫你們付的。沒有我的家產,你們吃的什麼山珍海味,住的什麼雕樑畫棟,穿的什麼綾羅綢緞,當的什麼朝廷命官?究竟是你們欠了我的,還是我欠了你們的,閻羅王那裡自有分曉。這事,咱們還是等到死的那天再論個分明吧。”

因二房一家早把大房的忠僕辭退,有姝也找不出人證來查明當年的是非恩怨。當然,即便找得到,他也懶得費那個力氣。這些家產二房若捨不得,儘管留著便是,他不著急。

思及此,他起身拱手,準備告辭。

二房一家這才急了,連忙去攔門。什麼叫等到死的那天再論?他們身上的枷鎖再不拿掉,不出半個月就會被壓死。趙有姝這小兔崽子也不知是不是歪打正著,竟拿閻羅王來說事兒,還真點到他們死穴上了。

“五千兩你嫌少,那就再給你添五千兩。趙有姝,做人別太貪得無厭!”趙有才強忍怒火。因在吏部當差,這些年他賣官賣爵,委實賺了不少,把趙府裡裡外外修整擴建,弄得極其富麗堂皇。聽趙有姝的口氣,竟是讓他們一家子怎麼來的怎麼回去,他好大的臉!

有姝搖頭,語氣頗為無奈,“五千、一萬,對我來說沒有任何差別,不過是個數字罷了。這些年我早就想明白了,這個家你們愛拿就拿,我憑自己的本事照樣能頂立門楣。二叔、二嬸、堂兄,你們安安心心住著吧,我告辭了。”話落大步流星地去了。

二房一家跑不動,只得讓僕役去攔,哪料那人看著走得慢,實則兩三步就跨了出去,繞過儀門再尋,哪還有半絲人影?

“現在怎麼辦?這家產他竟然不要了!他怎麼能不要呢?”二太太癱坐在椅子上,捶胸頓足地嚎哭起來。

“我就說五千兩會不會太少,偏你說夠了!現在怎麼辦?沒有和解書,咱們身上的枷鎖難道真要到死的那天才能解下來?”二老爺扯開衣襟,檢視自己早已被壓成紫紅色的皮肉,越發感到恐懼絕望。過一天,枷鎖和鐐銬就增重一斤,很快他們就會被壓得粉身碎骨。

趙有才在吏部混了許久,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閉眼沉思片刻,篤定道,“他不是來京城述職嗎?且等著,我自然有辦法讓他主動來找咱們要銀子。”

“兒啊,你想幹什麼?”二老爺總覺得不安。

“衙門裡那些道道,說了你也不明白。”趙有才現在連開口說話都成了負擔,粗喘一會兒後便提起筆寫了一張帖子,命長隨送往吏部。

有姝僱了一輛牛車在京城裡慢慢轉悠,一面尋找暫時的居所,一面觀察風土人情。大庸國的風俗與夏啟極為相近,服飾風格也相差無幾,但更為華麗。這也是先皇性好奢靡,以至於上行下效的緣故。抬頭望天,偶有黑雲和鬼影飄過,可見新皇的種種舉措還未見成效,民眾的怨念不小。

“東家,您準備找什麼樣的院子?貴一點的還是便宜一點的?”車把式朗聲詢問。

有姝收回視線,正兒八經地道,“有沒有鬧鬼的宅子?”

“鬧鬼的宅子?您不是開玩笑吧?”車把式掏掏耳朵,懷疑自己幻聽了。

“我手裡沒幾個錢,只租得起便宜宅子。”

“原來如此。鬧鬼的宅子我倒是聽說過一處,租金只需七八兩一年,地方也寬敞,但真的邪門,住進去的人要麼死了,要麼瘋了,沒一個有好下場。後生仔,我看你年紀輕輕,長得也眉清目秀,何必為了節省幾個錢,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車把式苦口婆心地勸阻。

有姝誠懇道謝,但就是不聽,執意要去鬼屋。無奈之下,車把式只得將他領到一個幽深小巷,指著一棟三進的大宅院說道,“就這兒了,對面住著牙郎,小的幫您問一問。”

車把式敲開對面的門,說明來意。牙郎正為宅子空置的問題發愁,聽聞有人想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