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橚挑開油布一角,笑看著這位總旗。
“你確定要查嗎?”
這總旗有著上面的死令,先前又被李景隆喝罵,此時已是一肚子火氣。
看了眼朱橚腰牌。
一個千戶?
當官的無論是文官還是武官都愛以品階分個三六九等,眼前這千戶確實是要比自己高出整整兩個品階。
但別忘了,這官除了身上身袍子外還有個比法。
那就是開封府的一個四品官或許還比不上應天府的一個七品官。
官途自有官途的一套體系,離宮裡那位越近,這身官袍的分量自然是越重。
同理,開封府對於河南就如應天府對於大明一般。
這開封的守城總旗的官袍自然要比尋常總旗重些。
這位總旗自己感覺到了朱橚身上侵染的殺氣,知道朱橚定是戰場上下來的。
而上戰場需要實際下場廝殺的將領定是那些沒有背景身份的小人物。
此時他已斷定朱橚就是個沒背景,跟在李景隆身旁跑腿的千戶。
見這種人物也敢不把自己放在眼裡,積攢了一肚子怒氣的他狠狠一瞪朱橚。
“查。”
他揮手指揮著身後兵卒去查其他幾輛馬車。
朱橚見此情形也是不攔著這個二愣子了,抽回挑起油布的劍鞘,讓那總旗自己去掀開。
那總旗冷哼一聲,居然直接抓住油布大力扯下。
當油布落下,一車大大小小的箱子暴露在陽光下時,整個城門前的街道安靜了。
下一刻,一陣微風吹過。
噗~,路邊茶攤喝茶的老人連同自己的黃牙噴了對桌一臉。
鐵匠鋪的鐵匠用力過猛,生生砸斷了剛打好的鐵器。
一條街,無論是行人還是店家一個個臉上的神色是要多精彩有多精彩。
無他,只因這一個個大小箱子上掛著這開封府內一眾大小官員的名字。
放眼望去,最小的也得是個七品。
我勒個乖乖,這啥人啊?能讓這麼多人上杆子送禮。
這是欽差大老爺來了?
“咳。”
朱橚輕咳一聲,那總旗打了個冷顫。
這會兒,這位總旗是嚇的腿都軟了,兩隻腿一起打擺,二十四顆牙齒捉對廝殺。
哪還有先前瞪朱橚的火氣,給朱橚跪下來磕頭的心都有了。
他彷彿看見了故去的親孃。
娘勒,娃兒好像惹出大事勒。
娃兒要來見您勒。
惹下開封府內的一兩個官或許還不打緊,但自己這一下可是把開封能得罪的全給得罪遍了。
當街把這些人送的禮這麼直愣愣的掀出來曬太陽。
讓百姓們去瞧去看。
這不就是當街拿個喇叭去喊開封七品以上官員私授賄賂,罔顧國法嗎?
不僅是這位總旗,他手下計程車卒也是一個個的臉都綠了,他們也是明白這次是惹下潑天大禍。
那總旗緩了半天,這才緩過勁來,看了一眼那些箱子。
還好,還好,沒看到布政使大人的名字,要不我這顆腦袋可真保不住了。
授意他不能放那兩個和尚出城的正是布政使大人,而其他城門各處自然也是得了想通的命令。
就在他感嘆僥倖時,感覺右手裡乾巴巴的,舉起右手。
他這才發現,原來先前掀油布時不慎抓到了一個封條,這封條居然黏到了自己手上。
他跟著字跡一個個讀了下去。
“河南布政使贈朱五郎……”
他如同被石化一般僵硬的緩慢抬頭,看清朱橚腰牌上朱五郎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