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都整齊劃一地跳下馬來,其中一個身穿灰衣裳的年輕後生一溜小跑來到領頭那人跟前執住了韁繩。瞧著這些人風塵僕僕的打扮,再瞅著剛剛那架勢。幾個衙差頓時驚疑了起來,全都摸不準對方的底細。“蓮者通廉,這縣衙面前的照壁倒是修得有些意思!”
年長的衙差們不敢輕舉妄動,年輕地衙差們平日都只有自己斜眼看人,哪裡經受得住別人不正眼瞧他們?於是,其中一個三角眼的衙差當下就忍不住了,三兩步上前,抓著右手腰刀便嚷嚷道:“這縣衙可不是其他地方,豈有你胡說八道的份?識相的趕緊滾蛋。若是不識相的,抓你進去坐大牢吃板子!”
這坐大牢吃板子往日嚇唬百姓那是一等一地管用。然而。這一次地結果卻讓那衙差大為失望。只見那高踞馬上地少年用某種古怪地目光看了他一眼。隨即便轉頭繼續打量著那照壁。就在他極其冒火地時候。身後卻響起了一個輕蔑地聲音。
“抓咱們家公子坐大牢吃板子?口氣倒不小。怎麼。難不成這安丘縣上你就是王法?趕緊進去通報。就說是新任縣太爺到了!”
那衙差本是爆炭性子。被先頭那句話氣得半死。後頭半句竟是沒聽清楚。當下便罵罵咧咧地將刀抽出了刀鞘。氣勢洶洶地說:“你敢嘲笑老子?別以為能騎馬就了不得了。在這安丘縣地一畝三分地上。你就是再有錢。老子就是王法。信不信老子就能整死你……哎喲!”
他這話還沒說完。就感到小腿被人狠狠踢了一腳。正愣神地時候卻被一隻手猛地撥到了後頭。定睛一看。卻見是資格最老地一個老衙差擋在了前頭。非但沒有興師問罪地意思。反而恭恭敬敬地對著那騎馬地少年深深打了個躬。待聽到那稱呼。他登時一個激靈反應了過來。心中暗自叫苦不迭。
“敢問可是新任明府張老爺?”
馬上地張越這時候才扭過頭正視著面前這個畢恭畢敬地衙差。想到渡口那幾個不由分說就揮鞭子地傢伙。再看看眼下這幾個明顯不是良善之輩地差役。他心裡要多惱火有多惱火。這要是依照他地本性。此時恨不得讓彭十三帶人把剛剛那個不長眼睛地痛揍一頓。奈何這裡已經是安丘縣城。並非城外渡口那種荒涼地方。他只得按捺住心頭惱怒。一個縱身躍下了馬。
“本官就是新任安丘知縣。”
老衙差原本就聽清了剛剛彭十三那番話,此時聽對方證實,他心中再無懷疑,慌忙屈膝拜了下去,口稱老爺。他這一拜,其他的衙差面面相覷了片刻就亂糟糟地上前都拜了,竟是忘了派人往裡頭報信。餘下剛剛那個口出狂言的滿頭冷汗,最後方才恍然大悟一般跪了下來,磕頭如搗蒜一般地認罪求饒,那語速又急又快,卻是不知道在嚷嚷什麼。
“你們都起來吧。”看著跪了一地的差役,張越隨口吩咐了一句,因看著那孤零零被其他人撇在一旁的那三角眼差役,又沉聲喝道,“大庭廣眾之下胡言亂語,你好大的膽子!”
那差役就怕這新知縣氣怒之下往死裡整治自己,一聽張越怒斥一聲,慌忙連聲認錯,又是左一個巴掌又一個巴掌往自己面上甩,那聲音自是一聲賽一聲清脆。
張越卻懶得去瞧他是真打還是假打,當下又對彭十三道:“老彭,去把吏部的文書拿出來。咱們進去。”
彭十三跟隨張輔南征北戰,平生最討厭奸猾懶散之輩,於是少不得狠狠瞪了這幾個差役一眼。回身到馬褡褳中取了吏部文書,他便囑咐一個長隨留著看馬,自帶著其他人跟在張越身後往那縣衙內走去。當繞過影壁,看到那縣衙前的牌坊上寫著“忠義坊”三個字時。他不禁嗤笑了起來。
“什麼忠義坊,我看壓根就是蛇鼠窩,都是一群什麼貨色!”
過了牌坊,就只見縣衙大門被八字牆嚴嚴實實地拱衛在當中,上頭那牌匾上安丘縣衙四個字倒是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