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人影一晃,還不等反應過來,其中一個差役就捂著肚子痛苦地蹲在了地上,另一個則是下巴上中了重重地一腳。
兩人這慘叫聲剛起,旋即便聽到了幾個猶如鬼哭狼嚎似地叫嚷,勉強抬起頭一看,卻是同伴們全都落了水,一個個狼狽地正在水裡撲騰。
“我還想把人扔下水再來解決這兩個的,想不到越少爺您地動作倒挺快,不愧和我練了那麼多年。”
彭十三笑呵呵地拍了拍手,回頭一望方才發現剛剛那艄夫全然沒了蹤影,對岸的自己人也都不見了,這下那笑容頓時僵在了臉上。張越早在動手之前就發現了這些跡象,此時見彭十三低聲罵罵咧咧,他便笑道:“他們肯定是看到這兒情景繞道上游的橋了,放心,有嚮導在,最多耽擱一兩個時辰,倒是這些傢伙不好處置。”
“有什麼不好處置的,這種惡形惡狀的傢伙全都丟到水裡餵魚,天下就清靜了!”
落在水裡的差役此時已經有一個掙扎著爬上了渡口的木臺,一聽彭十三這陰惻惻的口氣頓時兩手一個哆嗦,差點沒再次掉進水裡。至於那兩個僥倖還在岸上的差役則是嚇得一個激靈,心想這莫非是地頭蛇遇上強龍,踢上了一塊最硬的鐵板?當下兩人誰也顧不得什麼平日掛在口頭的體面風光,磕頭如搗蒜一般連連求饒,鼻涕眼淚流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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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六十五章 有眼不識縣太爺
有道是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安丘縣西南有牟山、山,東北有山,東有濰水,北有汶水,算得上是有山有水的好地方,若是擱在江南說不定還能有山清水秀的好詞兒。然而,擱在這安丘縣那卻成了窮山惡水。昔日靖難之役,山東由於算是北京的南大門,這朝廷伐燕連場大戰便是在此地,之後山東河南一帶十室九空,雖休養生息十幾年,仍只有一個字。
窮。
水災多,旱災多,蝗災多,徭役多,貪官多……甭管是什麼地兒,擱著這幾多,那自然是怎麼也富不起來。只不過,再窮的地方總少不了大戶,再窮的地方總少不了惡霸,再窮的地方,這衙門總還能保持著光鮮。眼下這安丘縣衙前的蓮花照壁前,幾個衙差便三三兩兩地立著,個個無精打采站沒站相,就差沒直接席地坐在地上了。
“那幾位大人究竟有沒有說,新任縣太爺什麼時候到?”
“這文書上說是明日,誰知道究竟如何!咱們這地方三年換了四任縣太爺,我看咱們這位也是坐不長!前任錢老爺到任的時候那話兒說得多響亮,結果如何?他就是再大的本事,羅縣丞、趙主簿外加馬典史這麼頭碰頭一合計,他一根汗毛都撈不到!”
“說起這個,你們可知道,這位縣太爺可是個雛兒,之前沒當過官!”
“何止沒當過,據說還是個乳臭未乾的毛孩子!這其他地兒還使得,咱們安丘縣這一畝三分地,那水可是深得能沒過人的脖子。錢老爺撐了半年,我看他連三個月都未必能撐過去。”
這幫衙差雖都在閒磕牙,但若是有人從縣衙前路過,他們必定會用蠻橫的目光瞪過去,於是來來往往的人經過時,無不是貼著牆根,面上大多是畏懼。縱使少數幾個敢露出怒色的,亦是敢怒不敢言。就在他們嘻嘻哈哈衝路人示威似的揚眉瞪眼時,卻只聽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待他們轉頭看去,就只見幾騎人轉過街角,風馳電掣般地朝他們這疾衝了過來。
衙差們都是強橫慣了。見來人氣勢洶洶衝了過來,頓時炸了鍋,連忙湧了上去攔阻,一個打頭的口中高聲喝道:“縣衙面前,誰敢縱馬飛馳?反了反了,全都給我下來!”
話音剛落,眾衙差就只聽一個響亮的叱喝,那幫子眼看就要衝到面前地騎馬人齊齊勒住了馬。緊跟著又是一聲喝,除了領頭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