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平洋等人五百重甲騎兵這一次衝擊潰軍,竟是毫髮無損,天下僅次於三大騎兵的一線騎兵兵團展現出的能力,凌平洋等五百重騎翻身下馬,這位三十多歲的騎將摘下兜鍪,行了一個軍禮,道:
「在下凌平洋,聽聞李……」
他不知道該怎麼樣稱呼,於是沉聲道:「李將軍為人所困,率兵而來,五百騎在將軍麾下,聽候差遣。」
五百鐵騎整齊劃一地行了一禮。
肅殺凜然,渾身重甲,如同鋼鐵的猛獸,目不斜視,令行禁止,散發出一種頂尖職業級別強軍的恐怖壓迫性。
李觀一不提,其餘他麾下的戰士們,還有樊慶,看著這渾身具裝重甲的鋼鐵怪物,心底都震動。
而五百重甲騎兵也在沉默注視著這些大部分無甲,一部分輕甲的人,他們沒有這樣精良的鎧甲和兵器,但是自也有一股沉靜的氣機在他們身上環繞著,眉宇之間,已褪去了百姓的恐懼倉惶。
冷靜,肅然。
凌平洋看出來這些人眼底的好奇。
那種好奇還帶著一種,這樣的傢伙該如何打倒的本能思考。
這已經不再是草木和牛羊的溫順目光,而是一群露出獠牙,品嚐過鮮血和勝利的,掠食者的目光。
李觀一麾下一千八百人裡,五百人本身就是城主府的精銳私兵,大部分在入境門檻上的弓箭手,還有一批入境的武夫。
而其餘的也是成了賊匪落草為寇的山賊,李觀一等人抵達之前,就已經被龐水雲找來的三十三個太平軍老卒狠狠訓練了一個月。
就算是這一個月的訓練,加上之後李觀一來此,至宇文家抵達耗費的四五日,宇文家列陣消耗的時間,滿打滿算也就一個多月,但是,只有精銳的強軍知道。
除去長時間,成體系的精銳訓練。
還有一個法子能讓新兵蛋子在極短的時間內迅速成熟。
戰場。
一名武者,在冷兵器殘酷的戰場上打個滾,沒死,他就成為了老兵,見過血,不再畏懼刀劍的拼殺,心態的改變在這個層次上極為重要。
這一場面對二線級別步步卒軍團的拼殺,就算是靠著【卻月陣】,損失不大,可是也是見了血,殺了人的。
這已經不是烏合之眾了。
是狼群。
率領輕騎兵完成迂迴戰術的長孫無儔回來之後,就不得不繼續完成他的後勤官職責,輕點損失,收穫,耗費的時間不是短暫,只是第一時間交出了報告。
宇文家的軍隊投降的只有兩千人左右,剩下的有戰死的,有被河流不知道衝到了哪兒的,也有的逃出去的,戰死者超過一千人,在知道這個數字的時候,已經成為了俘虜的宇文天顯臉頰抽動了下。
而李觀一方面,一千八百人,只剩下一千六百多人,即便是有【卻月陣】,即便是水攻,即便是李觀一衝陣,還有重騎兵突入,硬實力的差距仍舊可怕,對面同樣有弓弩隊伍。
一百多人戰死,餘下的也有很多負傷。
另,戰馬還有許多活著的,甲冑則是足足三千五百具,兵器,糧草等被截斷,皆搬運回來了。
少年人沉默許久的時間。
兵者廝殺慘烈,只要踏上戰場就一定會有死亡。
這也是兵家和將領必須要面臨的東西。
凌平洋注意到了這個少年將領的心態,於是主動岔開話題,道:「可惜,沒有完成全殲,若是將其徹底俘虜了的話,則自是可以有大名望。」
忽而有溫和的聲音傳來:「那是未必。」
凌平洋驚愕,轉過頭去,卻見到這個簡樸的營帳被掀開來,有幾名女子走進來了,為首一位穿著一身皮甲,臉上帶著面紗,只是露出一雙眸子,已是極美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