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爹孃對他的期望。若非紀凌霄一時偷玩,偷偷跑到後山的溪流抓魚,勢必也難逃被殺的命運。
一想起自己拎著兩條大魚,興高采烈地奔回家時所見的慘烈景象,紀天仇眼底的仇恨更熾。這二十年來,他連睡覺都無法忘掉一向溫暖和樂的家竟然在轉瞬間成了殺戮的戰場,他最親近的家人一個個倒在血泊中,就連剛滿週歲的妹妹凌兒也被砍死在母親的懷裡……
沉浸在悲痛中的紀天仇失去平日的警覺性,絲毫不察在他頭頂的樹上藏著一對好奇的眼光正死盯著他。
玉兒一聽到哥哥的聲音,拔腿就跑,跑得她上氣不接下氣,直恨自己腿短,又怕真被抓回堡裡,索性先躲起來再說。可是躲了半天,她那些腿長的哥哥們卻連個影子也沒瞧見,就瞧見一個陌生男子騎著馬繞著林子轉,來來回回五六趟,看得她頭都暈了。
他到底想幹嗎?不會是來抓她回去的吧?
可憐的玉兒,就這麼耗在樹上,不敢輕舉妄動,心裡直嘀咕,快走啦!找不著到別的地方找嘛!別盡是守在這兒呀!
可那男人硬是賴在她這棵樹下,跨下馬兒就這麼繞呀繞了大半個時辰,他不頭暈,盯著他繞圈子的玉兒早忍不住打起瞌睡了。
用腳趾頭想也知道,一個在樹上打瞌睡的人會有什麼下場?自然是自由落體,直直掉下樹了。
在她意識到自己摔下去時,已經來不及做任何自救動作了,只好雙手合十,閉上眼睛,等著劇痛來臨,連驚呼都省了。
再如何出神的人,當頭上有件物體,還是非常大的物體要砸到自己之前,總會發現的。
紀天仇直覺遭到攻擊,正打算一掌劈下,千鈞一髮之際,發現是個小姑娘,忙收掌改而接住她。
玉兒就這樣從天而降地掉到紀天仇的懷裡了。
緊閉著雙眼的玉兒,等了一會兒,還是不覺得有疼痛的感覺,正慶幸自己好運,這麼高的樹,跌下來竟一點都不疼耶!找個機會可得再試一次。難道是這些日子練功的成果?哼!這下看誰還敢說她段玉兒是個“武痴”?
還得意著呢!耳邊就傳來一句冷冷的質問:“你是誰?想幹什麼?為何偷襲我?”
玉兒驀地瞪大眼,原來不是她輕功變好了,而是被人接住了。真倒黴,好不容易逃出來,連江湖都還沒踏進去呢!就被人給逮著了。
不情不願地橫眼掃過抱住她的男人,玉兒不由得瞪大眼睛,哇!
剛剛在樹上看不清楚,近看這個人長得還真不是普通的好看呢!如果不是他現在擰著眉、抿著唇,玉兒敢打賭,他一定比家皇那四個被人封為“飛鷹四傑”的哥哥們好看。真該讓他們來瞧瞧人家,尤其是季湯哥哥,看他們以後還敢不敢那麼臭屁?
玉兒傻愣著眼,直勾勾地瞧著他,絲毫不覺得有什麼不妥。
紀天仇眉皺得更緊了,他確定眼前這位小姑娘無害,但是她為什麼會自他頭上掉下來呢?難道她想用自己的身體砸死他嗎?
“你是誰?”他再問,一個正常的姑娘家是不會像她這般不避諱地盯著男人看的,莫非這是霍剛的美人計?他心一沉,隨手將她扔回地面, “誰派你來的?”
這男人有虐待狂。玉兒爬起來摸摸自己跌疼的臀部。生氣地抱怨: “你不會輕一點啊!別以為人長得好看就可以欺負人,好看又不能當飯吃,有啥用?”罵完,摔著的地方還兀自發疼,她又意猶未盡地補充:“好看借人家,看一下又不會少一塊肉,幹嗎這麼用力扔人家?害人家疼死了啦!”
紀天仇當她怪物一般瞪著她,她有沒有搞錯?若非他伸手接住她,只怕她這會兒不死也只剩半條命了,而她竟然說他欺負她?害她跌疼了?還扯到他好不好看?
這女人頭腦有問題,紀天仇結論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