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否為了屬下左頰上的傷痕?”優雅的女子直起身,墨色的眸子含笑望著年少的主子,打斷他的話。雖用的是問句,卻是肯定的語氣。醉月不禁在心中感嘆,這少年外表雖冷漠,卻是天性善良。如此人物,才能俘獲那冷傲絕世的主子吧。
葉思吟並未現出心思被猜透的尷尬,只是點點頭道:“我略懂岐黃之術,右護法可介意讓我瞧瞧?”如此世間少有的奇女子,毀了那姣好的容顏,可惜了。
醉月提起唇角,露出一抹溫柔笑容:“少主過謙了。少主乃‘聖手毒醫’花漸月的弟子,武林大會與星州之事屬下也略有耳聞。少主的醫術豈止是‘略懂’而已?”轉身引路,“少主請。”
點點頭,葉思吟跟隨醉月進入占星樓之中。
占星樓只是一棟小樓。一層為廳堂,二層為占星臺,三層則為右護法醉月的閨房。廳堂之上,上有一長八尺有餘的黃花梨木坐塌,下首處則是兩排同樣材質的椅子。坐塌之中的小案上,擺放著一個錯金博山爐,散發著微妙的不知名的香氣。
見葉思吟對香爐的凝視,醉月柔聲道:“這是天竺的依蘭香,有凝神靜氣養顏之功效。”
不置可否地點點頭,葉思吟在榻上坐下。見醉月依舊站在一旁,遂道:“右護法不必拘禮,坐。”醉月這才坐到另一邊,口中道:“少主喚屬下醉月便是。”
“好。”葉思吟點頭答應。左一個“右護法”,右一個“右護法”的確有些彆扭。
“醉月,你可知自己是中了毒?”
“自然知道……若是普通燒傷,閣中大把名醫,還怕無法治癒麼……”說著有些哀傷,眸中浮起一抹幽幽的神色望向那香爐,“奈何總記不住這傷好不了了,還總習慣用這勞什子的依蘭香……”
葉思吟亦看了看香爐,問道:“醉月用這依蘭香有多久了?”
醉月不明所以,但還是如實回答:“屬下聞慣了依蘭的氣味兒,房中已經有十餘年未曾斷過依蘭香了。”
“可知何時中了這毒?”
“……十五年了。”醉月說的有些勉強。如此美麗的女子,因為中毒而被毀了原本絕色的容顏,這十五年的痛苦,想必比死更為難受。
嘆口氣,葉思吟葉思吟揭開香爐蓋,執起一旁的香箸輕輕撥弄著其中燒了小半的線香,輕聲道:“你可知,是這依蘭香救了你的性命呢……”
“什麼?!”醉月訝異地看著少年仍舊帶著稚氣卻有著不符合這具身體年齡的老成神色的臉龐,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麼。
“對尋常人,依蘭香有著養顏之功效,可以延緩面板的衰老。可對於醉月你來說,正是這依蘭,阻止了那劇毒自臉頰往全身擴散。若非如此,那毒早已足夠置人於死地了。”葉思吟覆蓋上香爐蓋,抬眸看著有些震驚的人,等待她回過神來。
“沒想到這小小的習慣竟救了我的命……”半晌,醉月才有些自嘲地搖頭道。
“這劇毒甚是古怪,從未曾見,不知……你可知下毒者是何人?”葉思吟有些遲疑地問道。那劇毒折磨醉月十五年之久,閣中卻似乎無一人知道他臉上的傷出自何處。他問過戰銘與霄辰,兩人均道初次見到醉月時,她已是這般模樣。醉月對這件事諱莫如深,想必其中另有隱情,只怕是醉月不會直言道出。但長此以往,依蘭香之效一旦減弱,後果便不堪設想。對於這個奇女子,他還是萬分欣賞的,因此便想替她醫好了那傷。
醉月果然低頭不語。正當葉思吟以為她不會再開口,正想起身道別之時,醉月忽然抬起頭道:“下毒之人乃苗疆大祭司。”語氣中有些微微的絕望與哀慼。苗疆本是以毒著稱的國度,更何況是大祭司的毒……前些年,她還曾遍訪名醫,卻始終得到失望的訊息。這幾年,她幾乎都放棄了。怕是連“聖手毒醫”花漸月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