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大弟子,無論自家情願與否,都是必得出戰的。
可也不知是否魔宗佔了運數的緣故,三十年後,蕭儻,莊不凡、洛清羽、韓素衣等一干人恰是去位之時,再加上先一步去了晝空殿為長老的杜德,原先的十大弟子,可要少得半數人。
而那時替繼上來之人,修為當還只是化丹,對這一戰起不了什麼大作用,好在他在少清的這些年中,陳楓與封窈先後修成元嬰,總算還有幾分戰力。
至於將那魔穴徹底打散鎮壓,那唯有洞天真人出面才可,但修士一旦到了此等境界,只要不涉及山門安危,是不會輕易動手的,是以此前仍是需門下弟子決出勝負,好似棋盤之後的對弈之人。
如此比較,實則他自己尚還是一枚棋子,只是較之其餘相對重要,輕易不能折損罷了,但若此次能成功將這魔穴壓下去,那日後便有望為那下棋之人。
張衍知曉自己短板,沒有洞天真人為師,根基有些不穩,眼下各方迫於他以往立下的功勞,尚無人發難,可一旦失敗,必有人出面詰責,那結果就難說的很了。
雖掌門也可以將自己維護住,但通往大道之路,必會受阻,是以此一戰極為重要,必得全力以赴。
不過要與人動手,事先需得知己知彼,他儘管為溟滄派十大弟子之首,可對六大魔宗詳細內情,知之仍是不多,倒非門中未曾設法打探,而是因兩家功法特點之故,決定了玄門中人很難打聽出什麼有價值的訊息來。
他深思下來,目光變得幽深了幾分,兩百多年前埋下的一顆棋子,眼下卻可動用了。
與此同時,昭幽天池第十層宮闕之中,一處洞室內忽而靈氣翻湧,好似漲潮一般,泊泊攀升,還時不時有悶雷之聲,只是因其在洞府深處,重重禁制之內,是以還不外他人所察知。
數個時辰之後,所有靈機重歸安穩,洞門轟轟開啟,一名高大健壯的修士自裡穩步邁出,他方額廣頤,目光明亮,下巴上留有短短髭鬚,兩肩極寬,整個人望去沉穩有力,頂上一團罡雲厚實,乍看好若龜背鐵坨,再望好似寶丹玄實。
門前一白髮蒼蒼的僕役,本是在外瞌睡,這時忽被驚醒,抬頭一看,揉了揉眼睛,隨即又驚又喜,有些不確定道:“你,你,是老爺,可是老爺麼?”
田坤嗯了一聲,道:“是我。”
老僕頓時激動起來,不知為何心中一悲,噗通一下跪下,抱著田坤雙腿,道:“五十年了,老奴終是又見得老爺了。”
他乃是汪家僕役,只是到了府中之後,只見過田坤一面,不過這尚算好的,他前面兩任自入府中後,直到老死都沒見過田坤一回。
雖他哭得一把眼淚,一把鼻涕,可田坤並未嫌惡,問道:“恩師可在府中麼?”
老僕一愣,隨後尷尬道:“小人不知這些……”他連連拍著腦袋,“老爺出關,我去稟明夫人……”
田坤未曾攔他,道了聲好,望著那佝僂背影遠去,自己則站在原處靜靜等候。
過不多久,忽聞香氣傳來,而後汪採婷身影映入眼簾,她美目看過來後,忽然亮起,驚喜道:“師兄,你修成元嬰了?”
田坤雖是近一閉關就是百多年,但他與汪採婷皆是修道人,壽數悠長,便是百多年前事,也是宛如昨日,清晰無比,倒並不會因久不見面而生疏,當即露出一絲笑意,道:“稍有小成罷了,師妹,恩師可在府中?”
汪採婷很自然上來挽住他手,道:“恩師才從少清回返,師兄正好可去拜見。”
田坤頓了一下,道:“我閉關已久,不知外界之事,師妹可否揀些緊要說與我知曉,免得面見恩師時出醜。”
汪採婷一撅嘴,道:“有妾身在側,師兄哪會出什麼醜?儘管放心拜見就是了。”說著,就拖著他往張衍洞府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