衍一抬眼,便與那寒孤子四目相對,他幾乎是立刻認出了這老道的身份,心中微微一凜。
他雖知此人元嬰被斬,根基已毀,一身法力也就與化丹修士彷彿,但卻也不是他眼前所能對付得了的。
寒孤子鬍鬚抖動,大聲道:“李元霸,還不束手就擒?”
他坐在芭蕉葉上大袖揮動,一道又一道雷芒落下,如雹雨一般向張衍襲至。
張衍見這雷芒來得急驟,卻是來不及施法,正欲躲閃,目光一瞥,卻見霍荊嵐遊身在外,封堵他的去路,正對自己虎視眈眈,而另一邊,那先前那被東槿子逼開的戚師兄也是沉著臉逼上來,他心中不由一動,立刻裝出一幅手忙腳亂的模樣,避開數道雷芒之後,假意躲閃不開,頓時被一道雷芒打了個正著。
他身上穿有那蕭翰的七星寶衣,被那青雷擊中,只是覺得身上微微一麻,倒也未有損傷。
他目光一閃,便將身體放鬆,好似失去神智般往下方落去。
霍荊嵐因不知張衍底細,見寒孤子一雷將其擊中,不覺大喜,當張衍已是遭了重創,忙喊道:“師叔且慢動手,此人身上有我恩師要的寶貝,切不可毀損了,待我前去取來。”隨即一個縱身,便撲了上去。
他這麼一喊,不但寒孤子收了手,便是原本圍攏上來的戚師兄也不得不頓住身形。
霍荊嵐上前一把搭住張衍肩頭,正想將其拉住,隨後伸手便想去取張衍袖囊。
可是就在此時,他卻覺手腕一疼,卻是被一隻手扣住了,而張衍已是轉過身來,對他露出一個似笑非笑的表情,隨後起手一拳,便照著他打了過來。
霍荊嵐頓時大驚失色,想要閃躲哪裡能夠,這一拳“轟”的一聲打在他胸腹上,霎時胸骨盡折,破碎內臟夾著鮮血從口中噴出,當場昏死了過去。
索性張衍還拿他有用,並未立刻想要他性命,將其一把拿住,往腋下一夾。
寒孤子忽見此一幕,不覺驚怒道:“小輩敢爾!”
他本想再打幾青雷下去,只是霍荊嵐被張衍制在手中,他投鼠忌器,手本已是抬了起來,卻又只能硬生生剎住,他麵皮抽了抽,突然站起,便要伸手去拿那隻掛在竹拐上的紫紅葫蘆。
張衍雖不知那是何物,但也曉得絕不是什麼好相與的東西,眼下他得了這絲空隙,便也不想多做糾纏,忙將法訣一掐,把那“小挪移遁法”運轉。
寒孤子剛剛將那紫紅葫蘆取下,還未來得及施展,卻見眼前光華一閃,張衍便不見了蹤影。
寒孤子不由為之一怔,他舉目一掃,便見遠處有一黑點,當即怒嘯一聲,亦是展開身形,身化飛光追來。
張衍回首一看,見寒孤子在後緊追不捨,心中一笑,手上一用勁,把霍荊嵐一把掐死,隨手拋了,又從腹下金丹之中抽上一縷精氣,於幾息內又連連施展此法。
寒孤子見張衍遁光如閃電流星一般,只一閃間便去了更遠之處,他越追越遠,最後眼睜睜看著那一抹流光徹底消逝在遠空之中,不得不停下身形,氣怒攻心之下,他仰天怒嚎一聲,忽覺喉頭一甜,一口鮮血就噴了出來。
第一百一十四章 神渡峰
從青寸山出來後,張衍便小心尋了一處隱蔽之地落下,取了那千幻圖鑑出來,將李元霸的外相收了,又轉了一圈,見無人跟來,這才往寶豐觀迴轉而去。
他一路風馳電掣,未幾日便望見了鞠容山的形貌,又沿著那白練似的滔滔江水往南而行,不出半個時辰,便看定一處先前所留的記號,縱身往江水中一躍,分開波浪,往水下一處洞府尋去。
此處為他三年所闢,是那陳氏母子藏身之地,洞府周圍有一座“諸雲應星三氣鎮宮陣”,也是他親手所立,自是阻不住他,把法訣掐起,便一路暢通無阻入了洞府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