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桌上放著冰桶。杜松子酒和奎寧水被不停地傳來傳去;不知怎麼的;我們就談到愛情這個話題上來了。梅爾認為真正的愛情決不次於精神上的愛。他說他離開去上醫學院時,已在神學院裡呆了五年;他說回顧在神學院的那些日子;仍然覺得那是他一生中最重要的時光。
特芮說在梅爾之前和她住在一起的那個男人非常愛她;愛到想殺死她。特芮說,“有一天晚上他揍我;拽著我的腳踝在臥室裡拖來拖去;嘴裡不停地說;‘我愛你;我愛你;你這個婊子。’他不停地把我在臥室裡拖來拖去;我的頭不斷磕著東西。”特芮看了看大家;“碰到這樣的愛情你們怎麼辦?”
她瘦得皮包骨,有一張漂亮的面孔,深黑色的眼睛,棕色的頭髮一直拖到背上。她喜歡綠寶石做的項鍊和長長下垂的耳環。
“我的天哪;別犯傻了。那不是愛; 你知道這個”梅爾說;“我不知道你該叫它什麼;但你絕對不能把它叫*情。”
“你愛怎麼說怎麼說;我認為那就是愛情;”特芮說;“也許對你來說這很瘋狂;但它同樣是真實的。人和人不一樣;梅爾。不錯,有時他是有些瘋狂的舉動;我承認。不過他愛我; 或許在用他自己的方式;他的確愛我;那裡面有愛情;梅爾;別說沒有。”
梅爾噓了口氣;端起酒杯轉向我和勞拉。“那個人威脅要殺死我;”梅爾說。他喝乾杯中的酒; 伸手去拿酒瓶。“特芮很浪漫;特芮是那種踢…我…我…才…知…道…你…愛…我型別的人。特芮;親愛的;別那樣。”梅爾把手伸到桌子對面;用手指摸了摸特芮的臉頰。他衝她咧嘴笑了笑。
“他現在想和解了。”特芮說。
“和什麼解?”梅爾說;“有什麼好和解的?我清楚我知道什麼;就這些。”
“我們怎麼就說到這個話題上來的呢?”特芮說;她端起酒杯喝了一口。“梅爾滿腦子都是愛情;”她說;“是吧?親愛的。”她笑了笑。我想這個話題應該結束了。
“我只是不想把艾德的所作所為叫*情。我沒別的意思;親愛的;”梅爾說;“你們怎麼看?”梅爾轉向我和勞拉;“你們覺得那是愛情嗎?”
“你問錯人了;”我說;“我連那個人都不認識;只是聽人提起過這個名字。我怎麼會知道。你得知道具體的情況。但我想你的意思是說愛情是一種絕對。”
梅爾說:“我說的這種愛情是指;我說的這種愛情是,你不會想著去殺人。”
勞拉說:“我對艾德一無所知;也不瞭解當時的情況;不過誰又能夠評判他人的事情呢?
我碰了碰勞拉的手背;她衝我快速地笑了笑。我抓起她的手,它很溫暖;指甲光潔,修剪得十分整齊。我用手指攥住她的手腕;把她攬在懷裡。
“我離開他時;他喝了老鼠藥;”特芮說;她雙手緊抱雙臂;“他們把他送到聖達菲的醫院。那時我們住在那裡,大約有十里遠。他們救了他的命。但他的牙齦因此變了型。我是說它們從牙齒上脫開了;牙齒像狗牙一樣立著。我的天哪。”特芮說。她沉默了一會兒;鬆開兩臂;端起酒杯。書包 網 。 想看書來
談論愛情時我們都在說些什麼(2)
“人真是什麼事都做得出來。”勞拉說。
“他現在消停了;”梅爾說;“他死了。”
梅爾把一小碟酸橙遞給我;我拿了一塊;把汁擠進酒裡;用手指攪了攪冰塊。
“後來更糟了;”特芮說;“他朝自己嘴裡開了一槍;就連這件事也給搞砸了。可憐的艾德。”特芮搖了搖頭。
“什麼可憐的艾德;”梅爾說;“他非常危險。”
梅爾四十五歲;身材瘦長;滿頭鬆軟的捲髮;臉和胳膊都因打網球曬成了棕黑色。沒喝醉的時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