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每個動作和手勢都精確,非常的謹慎。
“可他確實是愛我的;梅爾;你得同意這個;”特芮說;“這是我對你的惟一請求。他愛我的方式和你的不一樣。這不是我要說的。但他愛我;你能同意這一點;是吧?”
“你說他給搞砸了是什麼意思?”我說。
勞拉端著杯子身子往前傾;她把雙肘擱在桌上;兩手握住酒杯。她瞟了眼梅爾;又瞟了眼特芮;單純的臉上帶著迷惑的神情等著答案,好像很奇怪這樣的事情怎麼會發生在你朋友身上呢。
“他自殺時怎麼給搞砸的?”我說。
“我來告訴你們是怎麼回事;”梅爾說。“他用他買的點手槍威脅我和特芮。噢,我不是開玩笑。這傢伙老是威脅我們。真該讓你們看看那些日子我們是怎麼過的;像逃犯一樣。我自己甚至買了一支槍。你能相信嗎;像我這樣的人?但我真的買了; 用來自衛,就放在車子儀表板旁的匣子裡。有時我必須在半夜離開公寓去醫院,知道嗎?我和特芮那時還沒結婚。房子、孩子、狗和所有的一切都歸了我前妻,我和特芮住在現在這所公寓裡。有時,像我說的那樣,我會在半夜接到出診電話;必須在凌晨兩、三點鐘趕到醫院。停車場裡一片漆黑;我還沒走近車子就嚇出一身冷汗來。不知什麼時候他就會從灌木叢裡竄出來或是從汽車後面給我一槍。我是說;這個人瘋了;他完全有能力安裝一個炸彈之類的東西。他沒日沒夜地打我的服務專線;說要和醫生談談;我一回電話他就說;‘你這個婊子養的;你沒幾天活頭了。’諸如此類的事情。我對你們講,真是太恐怖了。”
“我還是為他感到難過。”特芮說。
“聽起來像是一場噩夢;”勞拉說;“可是他開槍自殺後到底怎樣了?”
勞拉是個法律秘書。我們是因為工作關係認識的。不知不覺中我們就好上了。她今年三十五歲;比我小三歲。除了彼此相愛外;我們相互欣賞並願意在一起待著。她是個容易相處的人。
“後來呢?”勞拉說。
梅爾說,“他在屋裡朝自己的嘴裡開了一槍;有人聽到槍響;報告給經理。他們用總鑰匙開啟房門;看到發生的事情;叫了救護車。他被送來的時候我恰好在醫院裡。他還活著;但已經不可救藥了。他活了三天;頭腫得比正常人的頭大了一倍。我以前從沒見過這種情形;我希望這輩子也不要再見到了。特芮知道後想去陪他。我們為這事大吵了一場。我認為她不該看到他那副樣子。我認為她根本就不該去見他,我現在還這麼認為。”
“誰吵贏了?”勞拉問。
“他死時我在他的房間裡陪著他;”特芮說;“他再也沒能醒過來;但我一直陪著他。他沒有別的親人了。”
“他非常危險;”梅爾說;“如果你把那叫*情。那就請便吧。”
“那是愛情;”特芮說;“當然;在大多數人眼裡那可能不太正常。可是他願意為它而死;他確實為它死了。”txt電子書分享平臺
談論愛情時我們都在說些什麼(3)
“我他媽說什麼也不會稱它為愛情;”梅爾說;“我是說;沒有人明白他為何而死。我見過許多人自殺;我可以說沒有一個人知道他到底為什麼而死。”
梅爾把手放在脖子後面; 椅背向後傾斜著。“我對那種愛不感興趣;”他說;“如果那也是愛情的話,它就歸你了。”
特芮說:“我們那時很害怕。梅爾甚至立了一份遺囑;並寫信給他在加州做過特種兵的弟弟;告訴他一旦發生不測好去找誰。”
特芮喝著杯子裡的酒。“梅爾是對的——我們過得像逃犯一樣;整天提心吊膽的。特別是梅爾,是不是呀;親愛的?我甚至報過警;但警察也無能為力。他們說必須等艾德真的幹了什麼才能採取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