耀過自己曾是了不起的伯樂,又道:“這事要抓緊時間才行,我今晚便去找他。”
裴渠目的達到,很滿意地起了身:“這時已閉坊,還請叔公給我行個方便。”
他厚著臉皮要了個特許通行,裴光本竟還不忘叮囑他:“快給我將南山找回來,找不回來罰你以後巡街不準騎馬!”
“是。”
裴渠立即出了縣廨,而裴光本卻還在氣頭上,全然沒有深究“魏縣令為何要與南山及南山乳母過不去”這一問題後的隱秘關係。
裴光本如果知道魏縣令這樣做是因為裴良春授意,恐怕也不會去輕易找趙御史幫忙。御史臺官的關係錯綜複雜,趙御史會不會因為裴光本的面子而去得罪裴御史,這個很難講。
所以裴渠特意未提這一點。
裴良春這次動作隱蔽迅速,若無人洩密,依趙御史的本事,萬不可能知道這件事背後是裴良春在指使。所以只要裴光本不說,趙御史自然不會知道內情,也一定樂於彈劾一個違紀官員。
眼下裴渠要做的事是將南山找出來。他今日奔走一下午打探長安獄中的訊息,這期間沒有能得到半點關於南山的訊息。
她就像從人間消失了一般,毫無蹤跡。
在偌大兩京尋一個人很難,他很早之前便體會過。
之前他認為,若想尋的那人還在某處好好活著,即便尋不到也是無妨的;但如今想,既然還很牽掛,就一定要找到。
長安的雨綿延不停,一晚上找下來他身上公服已潮。雨霧迷濛的長安街頭,有一種特殊的潮氣,那潮氣無孔不入,令人覺得渾身都涼。
五更二點,街鼓準時響起時,裴渠在沈宅門口勒住了韁繩。他幾乎去了南山可能去的所有地方,都未能找到她。這地方也許是最後的可能,儘管他與沈鳳閣毫無交情,但他今日想見一見沈鳳閣——以一縣縣尉的名義。
萬年縣高官雲集,他們在衙門中呼風喚雨,回到家中,也不過是萬年治域內一個人。
而對於裴渠的登門造訪,沈鳳閣不歡迎也並不排斥,只是他眼下堂中還有客,所以決意讓裴渠再等一等。
堂中這客不是別人,正是趙御史。趙御史道:“下官知此事並非那般簡單,特意前來問過臺主,要如何處置?”
“給他一點教訓吧。”沈鳳閣面無表情地說著。
“可下官如此,便是與裴御史為敵了……”
“身為臺官,應以綱紀為重。”沈鳳閣淡淡說著,似乎沒有給出任何指示,卻又分明為趙御史指明瞭路。
趙御史今日來找沈鳳閣,便是表決心要與臺主站在同一邊的。沈鳳閣感謝他的站隊,卻並沒有十分明確給他答覆。
“下官明白。”趙御史應道,“下官告退。”
“從後門走,不要撞見裴渠。”
“下官知道。”
趙御史低頭行了禮,轉過身退了出去。
待他走後,沈鳳閣起了身,走到門外時,候了多時的小侍問:“臺主可要召裴少府過來?”
“讓他在外舍再喝一碗驅寒湯罷,天竟然這樣涼。”
小侍應聲連忙走了,沈鳳閣則沿著走廊一路往前,伸手接了廊下落下來的水滴。雨不知何時忽然停了,只有屋頂積水沿廊往下滴滴答答落。
燈籠仍舊亮著,照他一路走到客舍前。他取了鑰匙,將雙扇門拉開,忽有半個身子直直往前倒來,那腦袋磕在他的腳背上,竟讓他輕輕皺了下眉。
沈鳳閣沒有彎腰,他只略略低頭看了一眼,只見那腦袋緩緩抬起來,腦袋的主人用手揉了揉額頭,睜開了眼。
沈鳳閣仍舊面無表情地說:“你現在可以出去了,以後不要這樣魯莽。”
南山因為發熱而混沌的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