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急,將士、青壯損失慘重,樓堞(城樓、女牆)皆盡,已是朝不保夕……
本王意欲發兵援救,不知監軍意下如何?”
石之軒不置可否,反問道:“主將梁士彥無恙否?錄事參軍長孫晟無恙否?”
宇文憲面色一沉,顯是對他這恍如事不關己的態度頗為不悅,“梁士彥和長孫晟依然忠於職守,副將楊整卻不幸戰沒,對士氣打擊……”
石之軒打斷道:“楊整此人坐享父輩遺澤,碌碌無為之輩耳,死何足惜?
梁士彥久歷戰陣,老成持重,長孫晟年輕氣盛又足智多謀,只要此二人尚在,足可保平陽城安如泰山,齊王不必多慮!”
心下卻暗暗感嘆:不愧是最毒婦人心,獨孤伽羅的黑手這麼快就將楊整幹掉了……
宇文憲不悅道:“本王一心為戰,監軍何必處處掣肘,若是因此貽誤戰機,我二人如何向陛下交代?”
石之軒淡淡道:“陛下要我二人率這六萬大軍牽制偽齊兵力,而非要我二人率這良莠不齊的混編軍去與偽齊精銳死磕。
一旦招致敗績,助漲偽齊士氣,豈非破壞了我軍藉由平陽城消耗偽齊精銳的戰略大局?”
頓了頓,又以飄忽不定的口吻道:“其實,只要梁士彥、長孫晟能夠固守平陽城半月一月,就算最終平陽城丟了,城中的一萬精銳損失殆盡,我軍消耗和疲累偽齊主力的戰略也已達成,偽齊敗局定矣……”
宇文憲臉色一陣變幻,卻也知曉對方所言不差,但一直以來與同袍同生共死、勠力同心的習慣,讓他打心底裡反感這種肆意犧牲他人的做法。
第四六二章投懷送抱
平陽城外,萬軍從中的高緯御駕之旁,劉桃枝忽地仰頭極目凝望,陰沉沉的雲層之下,一溜兒黑中泛金的殘影矯夭縱橫。
“又來了……看來這隻俊鷹確實有些古怪!”
他並非沒想過以胡人所擅長的誘捕敵方信鷹的方法對付這隻奇異的俊鷹,亦或以數百石的強弓發矢將之射**落,可惜這隻俊鷹似乎聰慧且敏銳之極,一直盤旋在極高處,從不予可乘之機。
“若這隻俊鷹是周軍高人所豢養的,那麼長孫師侄倒也未必真被打為棄子,在北周尚有轉圜的餘地……”
在下定決心不再執著於北齊的興衰存亡,任其隨波逐流之後,劉桃枝僅剩的些微掛礙,便是他所出身的宗門魔相道正處於青黃交替的關鍵時期,但有差池,魔相道雖不至於滅門,卻也不免沉入低谷數十年。
然而怕什麼就來什麼,原本被魔相道老人寄予厚望並派到北周下注的長孫晟,卻在半月前被宇文邕“委以重任”,率領一眾好手馳援並助守平陽孤城,直面北齊十萬大軍及諸多高手……
劉桃枝如何不知,自家這個師侄絕不會傻到毛遂自薦,將他自己陷入這種九死一生的境地,顯然他是給人狠狠陰了一把。
朝堂波詭雲譎,一時失足無傷大雅,最怕的就是長孫晟已被打成棄子,再難在北周立足,那麼之前的一切經營可就盡化烏有了!
如今長孫晟既然未曾果斷從北周抽身,且北周方面亦有高人時刻關注著平陽城的境況,可見長孫晟在北周倒還可能有所作為,尚未到最不利的地步。
“也罷……說不得我這做師伯的還要給這小子擦擦屁股,免得他死在城頭上。”
劉桃枝淡漠的眼中閃過一絲苦笑,他身為北齊第一劊子手,明面上曾殺過許多無辜的王公權貴,暗地裡更殺過無數圖謀不軌的文臣武將,卻是從未想到他自己也有吃裡扒外的一天。
…………
平陽城頭,廝殺震天,夯土包磚的半人高女牆早已給攻城雲梯硬生生推平了,再不能為守城兵卒提供掩護。
長孫晟甲冑襤褸,血跡斑駁,精製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