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轉身,有些不能置信地看著眼前的紫陽真人,忙行了一禮,口稱師父。
紫陽真人向木樓中望了一眼,伸手一招,藥嬰化成的怪物與定海神針鐵就自行飛到他身前。看到這隻怪物,紫陽真人長眉一揚,面有訝色,道:“怎會有這等怪物?是了,這八個嬰孩本來早就該命歸黃泉,全靠著靈氣之源的神效才得以延命至今。不過這八個嬰孩的三魂七魄早已糾纏一起,熔成一團,再也無法分開,時刻都要承受伐骨煉髓之苦。真沒想到,真武觀竟然敢冒天下之大不違,立壇制煉藥嬰!”
藥嬰兇性未褪,呀呀叫著向紫陽真人作勢欲撲。紫陽真人曲指一彈,憑空生出一個水泡,將它困於其中,任它如何掙扎也不得逃脫。
紀若塵看到暗暗佩服,這一手“指空為牢”的道術只消道行夠了就能施展。但要如紫陽真人這般施得恰到好處,又不是一般的境界了。
紫陽真人望著水泡中的怪物,撫須道:“算起來這已是第三個靈力之源了,若塵你做得很好!待為師清理好了這個村寨,咱們即可回山了。”
得了紫陽真人的誇獎,紀若塵殊無多少歡愉之意。他看看遍體屍身,問道:“師父,這些人都是怎麼死的?”
紫陽真人嘆道:“這些土人皆中了北芒山三大秘法之一的仙怒神兵咒,威能較中術前立增十倍。只不過這等咒術效力越強,代價也就越重。仙怒神兵如此威力,一旦散去後,中術者都將魂消魄散。方才暗中主持咒術的北芒三散仙皆被玉玄真人所殺,咒術散了,這些土人戰士自然也就魂歸極樂了。”
此時顧守真真人走了過來,向紫陽真人道:“我方才草草察看過這座陣法,看架構並不是一個獨立的陣法,而應是一座大法陣的一部分。依我推算,這座大陣該當有一主陣,對應天地無極;另有八玄陣,對應先天八卦,另有支陣二十八座,以應二十八宿。真武觀佈下如此陣法,該己竭全觀之力,傾千年所積,圖謀非小。他們所圖為何,我此刻己大致心中有數,只是尚無十分把握。且讓我將這座陣法佈設都抄錄下來,回山後細細參詳,多則一月,少則十日,我必能破得此陣!”
守真真人說得輕鬆,但此陣乃是真武觀鎮觀之陣,奧妙無窮。他敢說在一月之內破解此陣,於陣法卦圖上的造詣,實已較當年創下此陣的真武觀先人不遑多讓。
紫陽真人微笑道:“如此甚好!就讓太微真人與紫雲真人助你一臂之力好了。”
三位真人隨即在木樓玄壇中進進出出,分頭抄錄起陣圖設定來,時不時會挖出一塊琉璃瓦,扯下一段五彩線,就連圍陣的布幔都割了幾塊下來。那兢兢業業、一絲不苟的樣子,就象是幾個正在接受前輩師尊考評的弟子一樣。
紀若塵此前還從未見過諸真人如此躬親過。在道德宗時,幾位真人哪個不是前呼後擁,捧場架子十足?
似是知道他的驚訝,紫陽真人微笑道:“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只要見到了不曾見過的陣圖、法寶、藥材,我們都該設法帶回山去好好參詳一番。就算參詳結果遠遠不及我宗法門,也往往能夠啟迪靈思。不管對手是真武觀這樣的大派,還是名不見經傳的小山門,我宗千年來都是一視同仁的。現下戰火初熾,更不能放過這種良機。以往這些事都是宗裡年長得力的弟子去辦,可是今次千里馭風,除了我們幾個老傢伙,別的人也來不了,當然要自己動手。
紀若塵忽然想起,既然三位真人都忙個不停,玉玄真人也在滿山搜捕漏網的土人巫師和北芒山道士,怎地紫陽真人如此輕鬆寫意地在一邊看熱鬧?這可不象紫陽真人的作風。
他向紫陽真人仔細望去,心頭忽然一動,眼前如有一陣輕霧飄過,霧散後紫陽真人那隱透寶光、宛如嬰兒的面容下現出一縷灰敗之氣來。紀若塵一驚之下,神通立散,紫陽真人面容下的異色早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