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脈中色澤暗淡,不止是精力損耗過度的空乏,且以前圓潤如意的感覺也己不在。看到這裡,他終於知道己身元陽己破,原來昨夜的一切都不是夢。可是此刻真元損耗的雖然厲害,然其中多了一點勃勃生機,卻是以前不曾有過的。
彷彿是受那點生機影響,他眼中看到的一切,似乎都比以往亮了少許。
紀若塵突然覺得左手有些異樣,舉到眼前看時,只見掌心中騰出團淡淡青霧,一個小小的青衣於霧中緩緩浮現。她怔怔地望了紀若塵片刻,方淺淺一笑,道:“若塵,能有昨夜一聚,也不知是經歷了多少世因果才得來的緣份。我心願己足,該是時候回無盡海了。你要記得切切不要到無盡海來找我。他朝有緣,自當重聚。”
他呆呆地看著掌上的青衣,本己如死水一潭的心中忽生波瀾。
青衣轉身欲去之際,又回首道:“浮生如夢,僻如朝露。什麼因果輪迴,什麼大道天命,何必理會那麼多呢?想也是一劫,不想也是一劫。”
還未等紀若塵回味明白這幾句話,青衣己化成一縷青煙,嫋嫋散去,只在他掌心上留下一瓣殷紅的落紅。那一抹紅旋即如落英入水,徐徐隱沒在他掌心之中。
紀若塵無言望著自己的左手,這隻手晶瑩如玉,仍如往昔。此前他偶爾會看到自己雙手上染滿了鮮血,且不時有血珠自指尖滴下。但現下天眼開時,只見右手上仍是鮮血淋漓,但左手己潔淨如初生的嬰兒,可遇而不可求的剎那,他心眼閃動,方會看到青衣留下的一瓣殘紅。
“青衣……”這一刻,他心中有萬千思緒,最後卻都化成縷縷青霧,繚繞成她的名字,於心中凝聚不散。
正恍惚著,紀若塵腳下突然一陣地動山搖,側方一道火柱升騰而起。頭頂的星空一陣扭曲,如水波般慢慢散去,道道陽光自窗戶透射進來,看來已經快到正午了。木樓內原本的茫茫夜空,其實都是玄壇法陣生成的。
他心中一驚,這才省起玄壇陣外還有許多土人和北芒道士覬覦,青衣既然回了無盡海,那麼二天君自然跟著去了,現下整個法陣就要靠他獨力支撐。
以一當眾於他從不是什麼問題,甚至想起來會有點興奮。
紀若塵環顧四周,估計法陣還能支撐上片刻,再聽陣外呼喊殺聲,皆是集中在陣門那邊。他略一思忖,就決定直接自木樓後面破陣而出,好殺土人們一個措手不及。
他心念一定,立刻和身向木樓後壁撞去,只聽砰的一聲巨響,碎木與布幔齊飛,木樓幾乎塌了半邊下去。
紀若塵如一陣陰風,悄無聲息地隨著碎木奔出,正準備大開殺戒之際,卻驚見周遭竟然一個敵手都沒有,四下裡靜得出奇,如同突然踏進了鬼域死國一般。那些剛剛還在喊打喊殺的土人戰士,刻下一個個伏倒在地,面帶微笑,似乎突然進入了夢鄉。但紀若塵一眼就己看出這些土人戰士生機早絕,空中諸多幽魂野鬼遊蕩在村寨各處,一時間還找不到黃泉入口。
看著這屍骸遍地的村寨,紀若塵只覺剛剛一步之間就己跨越了兩個世界,心底油然而生寒意。
微風迎面拂來,他忽然在風中嗅到一絲若有若無的惡臭。臭氣聞起來十分詭異,似乎並非屬於這個世間之物,倒與黃泉之氣有些類似。紀若塵立時向臭氣來處望去,但見空中隱約出現了一道丈許高的深黑大門。大門洞開,內中只能望見一片茫茫霧氣。
這道門戶一出現,遊蕩於村寨上方的孤魂立時繼續擁至,爭先恐後地向門中擠去。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黃泉之門?”紀若塵並不確定,如果真的是黃泉之門,自己一未死過,二未能具備法相“靈眼”,又如何會看到黃泉之門的?
正疑惑間,身後忽然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若塵,怎麼忽然發起呆來了?”
紀若塵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