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室生香,徐徐張開雙眼。他本想繼續神遊,汲取靈氣,但感應到一點若有若無的氣息剛進了偏院,便醒了過來。
吱呀一聲,房門開啟,元儀的小臉自門後探出,四下張望,口中不住叫著:“神仙哥哥呢?神仙哥哥?”
紀若塵安坐不動,他此際無形無質,楊元儀哪裡看得到他?但小女孩仍不肯離去,執著地叫著:“我知道你在!滿屋子是你的味道呢,神仙哥哥,你出來吧!我不偷看你的雀兒就是!”
饒是紀若塵心如冰石,也被元儀這一句震出了幾絲裂紋來。
這楊元儀生得甜美無疇也就罷了,偏她通體清淨無垢,資質極佳。紀若塵以神識觀之,她便是一團溫溫潤潤的光,暖得十分舒服,令他起不了殺心。不然的話,若是在蒼野之中,縱是鬼車之類的魔神膽敢冒犯,紀若塵也會殺上門去,不光毀其形體,滅其元神,還會將追隨鬼車的嘍羅殺得乾乾淨淨,不光斬草除根,還要犁地三尺,方肯罷休。
眼見楊元儀深吸一口氣,又要大叫,紀若塵只覺心頭有些發麻,如被雷擊了一下,只好咳嗽一聲,現出身形來。這次他留了個心眼,面目身形都是清晰的,也未幻化衣服,但身周雲霧繚繞不散,將要害處都遮蓋了起來。如果元儀硬要衝入雲霧,也定是無所發覺,因紀若塵自肩以下,其實都是一片霧氣而已。
“神仙哥哥,你果然在呢!”看著元儀很有些陰險狡詐的笑,紀若塵登時明白上了她的當。她根本不知房中有沒有人,只是進來就叫而已。這等陰險法門,也不是有人指點,還是她自行領悟的。
楊元儀本還想自吹一番,忽見紀若塵目光寒如秋水,不禁打了個寒戰,吐了吐舌頭,趕緊說正題:“神仙哥哥,我們去微服私訪吧!”
紀若塵一怔,他雖還有些不通世事,但也知道什麼叫微服私訪。一個七八歲的小女孩,微什麼服,私什麼訪?
楊元儀性子是急的,不等紀若塵回答,便連珠炮似地道:“明天宛儀那小賤人要偷偷溜出家去,和洛陽王府上那幾個繡花枕頭弄個詩劍論道會,要在得月樓廣邀才子修士,談詩論文,演練道術,哼哼,還不夠她們忙的呢!我本想偷偷告訴爹爹,宛儀不聽他的命令私自出府,爹爹肯定會用家法將宛儀屁股打爛。可是我後來想想,還不如我們微服私訪,偷偷去參加他們這個什麼詩劍論道會,你將那些道法半生不熟的修士通通滅了,我再找濟先生去羞辱那些酸丁一番,將這鳥會攪黃,讓宛儀小賤人在全洛陽面前丟盡顏面,這樣才好!”
這位相府千金身份尊貴之極,行事卻是如此潑辣,放狠話時不時帶出幾個髒字,可還不讓人覺得粗鄙,也不知是何等能人,才能將這塊小小的良材美玉教成這樣。紀若塵心念一轉,便想起濟天下已在相府任了兩年西席,除了他還能是誰?
紀若塵正暗中感慨楊元儀小小年紀,就已頗見狠辣,對付自家親姐都如此陰損時,那元儀開口又道:“等攪了那鳥會之後,我再去告訴爹爹宛儀私溜出府之事,讓爹爹用家法打得她屁股開花!”
章九 不肯棲 二
直至被元儀拖了去“微服私訪”時,紀若塵尚有些感慨元儀小小年紀就有如此毒辣心思。這一次“微服私訪”,楊元儀倒是花了許多心思,特意準備了兩套相應的平民裝束,與紀若塵換上了,便摸出了相府邊門,揚長而去。
楊宛儀及一眾權宦子弟包下洛陽聞名的得月樓,來舉辦那“詩劍論道”大會。所謂詩劍論道,無非是一眾紈絝子弟聚在一起飲酒作樂,吟幾句歪詩豔詞,耍幾下綿軟劍術而已,哪會有什麼真才實料?楊元儀便是早料定了這點,方拉了紀若塵前來砸場。在她心中,至少神仙哥哥會的隱身術,便足以力壓全場、狠狠羞辱姐姐那群人一番。
這些紈絝年紀不一,還有二十餘歲的,楊氏二姐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