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進來,看來也是受那一陣惡風影響。紀若塵迅速立起,有些尷尬,不知青衣剛剛看到或者是聽到什麼沒有。
青衣見紀若塵望向這邊,忙站了起來,施禮道:“叔叔說過,非常人自有非常手段。公子手段如此特別,青衣是十分佩服的。”
紀若塵一時間面紅耳赤,咳嗽幾聲,只道了句:“你來照看她吧!”就匆匆出屋去了。
他定了定神,知剛剛那一陣風實是黃泉穢氣爆發,刻下留給他的時間已所餘無幾,於是來到廂房,幾下將室中之物通通扔出房外,清理出一片空地來,又將玄心扳指中的法寶器物一樣樣拿出,鋪了一地,開始細細凝思應該如何運用,方能應付得了這一場黃泉魔劫。
紀若塵反覆思量下來,終覺得現在道行太淺,要應付眼前危機,最好還是用符。道德宗符籙篇將天下咒符分為七品,最下一品為天心,其上為守虛,再上為上皇,每一品符又依書法不同,威力效驗也不一樣,又有正符,玉符,金符之分。紀若塵所能驅用的極限即為上皇金符,是以諸真人們與他的咒符也以此為限。
驅符也需大量真元,一些上品咒符更要輔以咒符,因此並不是咒符越多、威力越大就越好。
張殷殷和青衣顯然是自幼過得太平日子,從沒經歷過什麼艱難險阻的,所以不會對這一次的危險有何感覺。然而他五年來可過的都是提心吊膽的生活,自幼又時時在生死關頭打滾,對於危險已有了一種天生的直覺。他已隱隱感覺到這一次的洛陽大變絕非尋常,稍不留神,就是形神俱毀之局。
而且他心中另一個隱藏多年的擔憂也被勾了起來。當他經過洛府之時,一剎那間,視線穿透了所有的樓宇牆壁,定在一處花園之中。花園中陰森森的,一道紫色天雷正滔滔而下,如九天垂瀑!雷光中,一個鮮衣少年正從地上緩緩站起。他忽然回頭,向著紀若塵笑了一笑。
剎那間又是一道閃電橫空而過,藉助電光,紀若塵已看清了他的面容,分明是當日歿於龍門客棧的那隻肥羊!
紀若塵頃刻間大汗淋漓,有如虛脫。此刻回想,依然驚悚而不能自已。紀若塵的手忍不住輕輕一抖,一筆畫歪,眼前已繪了一半的符就此廢了。
紀若塵收束心情,又在面前鋪開六張符紙,再開啟一小瓶無根仙泉,含了一口在口裡,待得用真元溫養已畢,就可噴在這六張符紙上,以開啟靈氣,作為繪符之始。
他準備繪四張除邪去穢的天心符出來,這種符念動即發,雖無多大威力,但用在黃泉穢氣形成的魔物身上再有效不過。只是諸位真人顯然也未料到洛陽會有此變故,是以給他備的咒符中沒有此種符咒,此刻需要現繪。
哪知此時青衣悄然進房,道:“公子,剛才殷殷說你趁她酒醉時對她輕薄,這一筆帳,等她睡醒後會好好和你算一算的。”
撲的一聲,紀若塵一口仙泉還未溫養完畢就盡數噴出,六張符紙全都毀了。
此刻已近亥時,然而那一輪如火驕陽依然高懸在洛陽上空,分毫不動。只是烈日下的洛陽不再是燥熱如火,而是升騰起一陣濛濛的黃霧,整座城中到處都瀰漫著一陣中人慾嘔的惡臭。無論是平民百姓,還是街上來回逡巡的鐵騎,都時時會感覺到有什麼東西從自己身邊竄了過去。但沒人能看見那究竟是什麼。
幾乎全城所有的人都在默默地看著空中那一輪烈日,靜靜地等待著它下山的那一刻。
驚慌已然過去,剩下的,只有絕望。
在凡俗眼中,洛陽此刻自是烈陽高照,然而在道者看來,此刻的洛陽實是漆黑如墨,間中會有陣陣暗黃穢氣呼嘯而過。這些穢氣如有生命一般,會追逐靈氣而去,並匯聚成團,越積越多,直到將這些靈氣統統粘染同化,方才作罷。
然而此刻洛陽城中卻有一點靈氣穿街過巷,